且不论让这小子摄政将如何如何……数年前,他妻子爱米的意外过世,真的无懈可击、真的全被遗忘了吗?
塞西尔握紧拳头,牙齿磨出了声响。
与此同时,前往爱丁堡的王家马车上,玛丽也在和弗朗索瓦讨论英格兰女王的婚事。
“我有预感,伊丽莎白很可能不久便要订婚了。”
“什么,跟谁?”
“还有谁,莱斯特伯爵呀。”
弗朗索瓦愣道:“她最近一年,难道不是又开始商议和西班牙王储……”
“不,不,病弱的唐·卡洛斯从来不受欢迎。这一回,也只是伊丽莎白糊弄众人的烟雾(;)弹。”玛丽解释道。“西班牙那边刚传来消息,王储近来精神愈发不好;大家甚至说,哪怕海上一丁点颠簸,都可能夺去他的性命……”
“这么严重。”弗朗索瓦颇为吃惊。“难怪……丽兹信中提他越来越少。”
“卡洛斯到底是腓力二世唯一的儿子。这些坏消息,身为继后的她,恐怕也不便透露太多。”
玛丽叹道:“还是说伊丽莎白女王和莱斯特伯爵吧。她这几年闭塞宫中,越来越离不开别人的奉承,尤其是达德利。我猜,若有可能,她倒宁愿一直吊着他不松口。可是,她如今权力稀薄,能再给他的十分有限;只靠日常相处,她已无法继续……保证他绝对忠诚、不离不弃。”
“譬如她去年突又起意和西班牙谈婚事,其实是在试探达德利的反应。果然他有段时间分外殷勤,努力表现……不过我觉得,她还存有足够的理智。他甜言蜜语的诱惑,并非驱动她下决心的唯一理由。”
玛丽娓娓道来。“我相信,唐·卡洛斯的身体欠佳亦给了她警示:英格兰女王合适的婚配选择——又或挡箭牌——正越来越少。况且她年龄渐长,似乎容不得耽搁了。”
“那,你计划怎么办?”弗朗索瓦看着气定神闲的玛丽,觉得她应该有所准备。
玛丽淡淡一笑。“人人皆知,天花导致的……复明再无希望。枢密院也慢慢习惯了她的缺席,并运行良好。因为我的存在,以及,格雷姐妹俩……他们对她的婚事,其实关心度下降。连她信赖的塞西尔、培根等人,都不很热衷于打破现有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