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妹妹的反应,与他事先设想的并无二致。

“……我给比顿小姐的信?”玛丽疑惑道。

她顿了顿,继而自言自语:“啊,没错,是有的。两年前,苏格兰国王独自在爱丁堡,我曾放心不下,让比顿去照顾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让她跟他回法国,直至我和弗朗索瓦团聚。”

“那时,我在信里,难道不仅仅……例行嘱咐她照顾好陛下?”

玛丽渴求的望向他。“具体内容,我真的记不起来。亲爱的詹姆士,你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

梅里目光瞟过屋内的诸多侍从侍女。于是,机灵如玛丽,表示需要同他来一场私密对话,将房内人员给清理一遍,连最宠信的赛顿小姐,都被打发到了边角。

梅里踱过来,步履轻快。“您该知道,这几天,宫廷里突然冒出一堆难听的言论,说蒙哥马利伯爵,甚至还有您,在亨利陛下的这场事故中,举措失当,心怀不轨。”

玛丽咬唇道:“你的用词,太客气了。他们说的,可要恶毒得多。”

“对,一定要坚决遏制这种诬陷行为。”梅里清了清嗓子。“敬爱的陛下,在这个时候,很高兴您依然沉得住气,这显然有助于我们找出对策,度过难关。”

他挂着虚假的笑容,低下头,附在玛丽耳边,轻轻叹息:“可惜,更早前,您就不应该将您的思想,落在纸上——譬如,寄至侍女的信件。”

“尤其是,那超乎寻常的预见……实在惹人生疑。”

低低细细的声音,犹如毒蛇吐信,舔舐猎物。

“‘法兰西对马上比武十分之推崇,然而这其中素来充满危险。幸好我们不用担心王储。但是,尊敬的亨利二世陛下,他非常热衷于此。我曾聆听天主之昭示,我恐怕‘善泳者溺于水’。”

“‘另,若蒙哥马利伯爵回信至爱丁堡,应提醒陛下……伯爵曾驻守苏格兰,可召回、襄助、议事’。”

梅里的眼神充斥着忧虑,心里却满满报复的快感。“可怎么是好?这等文字,甚至还有更直白的……很难令人相信,您对法国国王的意外,事先毫不知情。”

“若让王室总管那些人看见,您‘事先洞悉’国君之死这个‘小错误’,恐怕要被坐实。”

玛丽满脸震惊。“天哪,我明明,只是表达一份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