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大概……需要从长计议。”塞西尔支吾道。
男女平等问题,一直令他感到烦恼。从血腥玛丽到伊丽莎白再到玛丽.斯图亚特,他业已侍奉了三位女王,显然她们的执政水平从前往后越来越高,高到不少男性君主都需要仰望的程度——而且反过来还支持丈夫。他也就难再违背良心说,女人当政有悖伦常。当然,他可以宽慰自己,王室血脉不同凡响;但是,现任女王似乎并不止关注贵族,甚至想把她的女权保护政策延伸至平民,这教塞西尔有点吃不消了。
从国务大臣的眼神里,玛丽读出了“同情心泛滥”这几个字。她简直忍不住脑中吐槽:这便算同情心泛滥?她要真是圣母,前两天枢密院会议上,就该把英格兰的海外黑奴买卖全禁了——当前她只要求王家投资跟三角贸易划清界限、维护下“名声”而已。哼,她还想出台一部《民法典》,确保成年女性享有和男性平等的财产权及人身权呢……
算了算了,塞西尔顽固也不是一天两天,自己用好他能用的部分就行了。玛丽暗忖。她回到原话题:“新的学校,依旧以英语和法语为重,把拉丁文延后,没有问题吧。”
“陛下,减轻拉丁文的分量,其实正符合民族需求。”国务大臣其实巴不得疏远罗马教廷、及其一切相关的文化呢。“只是,法语难度相对大,平民阶层使用效率低,可否适度减轻?”
玛丽假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学好法语,我们和欧洲大陆的贸易将更为便利。所以,双语并行,势在必得。”
玛丽清楚,站在民族主义者塞西尔的角度,英语才是最重要的,法语普不普及无所谓;但在玛丽的角度,让相对少数的英格兰人(四百来万)或是威尔士人或苏格兰人适应法语,比让相对多数的法国人(一千五百万)学习英语,显然前者来得容易些。不过,为照顾英格兰民族情绪,支持他们继续学本土语言(方言),也算理所应当。
不过,法语和英语的难度,真不是一个量级。自公元1066年诺曼征服之后,法语分明已渗透整个英格兰贵族阶层,最后还不是被英语逐渐夺回了统治地位?并非自上而下的改革行不通,而是交流便利的问题。毕竟讲英语的中下层,才是本岛人口主体。中下层识字率很低,英语都不会写,更遑论去学习掌握一门更复杂的法语——即使行政干预,强迫民众,也无济于事。
所以,玛丽格外舍得花钱支持教育事业。一方面,如枢密院诸臣所称颂她的,“使平民有机会出更多人才,对国家有利”。另一方面,就是存着私心,希望相对严谨(联合国都承认)和通用性更高(在欧洲大陆)的法文,来日能成为海峡两岸统一的官方语言。
然而,在那之前,她可能先要面对某位英语文学的奠基人,让英语发展更好、文化底蕴更丰富、传播于世更广泛的一代大文豪。
比龙萨的七星诗社之于法语,将还要有名气得多!
大家或许猜到了,他就是十四行诗写得好、戏剧作品更出名的——威廉.莎士比亚。
走咯,上街看戏去!
鉴于沃尔辛厄姆极力保证,以及玛丽对警务大臣工作的信任,女王的豪华车驾,公然驶上了伦敦街头,引发不少市民驻足围观。外围是苏、英、法的混合警卫队,车厢内则是玛丽闺蜜团——赛顿、比顿和里维斯顿则皆陪伴在女王身边,一路畅谈,欢欣愉悦。
随着声声号响,玛丽发现街道上人流发生了显著变化。比顿小姐事先搜集过情报,于是笑着向陛下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