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拎起房巧龄的衣领,只往外拽了拽,作势要扔下去。房巧龄尖叫:“绕我狗命!”

朱缨这才把她拽回来,“闭嘴。”

快速奔驰的白马,与一墨衣男子擦肩而过的一瞬,房巧龄便惊愣得下意识地念了一句:“师兄?”

嗯?

骏马停下,掉转马头,朱缨指着那朝长安城方向走去的墨衣男子。他身着层层叠叠的衣物,也不知这么热的天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竟然也不会中暑。头上戴着斗笠,手里拿着画卷,他身板很直,步子也不快,看起来就像是个一天到晚读书的呆子。明明都看不到脸,房巧龄却说这是她师兄?

“你确定?”

“我确定,他真是我师兄!快走,我不能被他发现,中秋节都过了,他肯定会骂死我的——”

事与愿违,朱缨掉转马头,直向那男人奔去。房巧龄暗道不好,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敢正面跟姚秀刚,面对他也就勇了那么一回,还只是刚了一句,之后不敢面对他才跑出万花谷。怎么办啊,怎么办……至少要找个理由,让师兄在外人面前不骂她才是!

有了!

“师兄!我被贼人劫了!救我!我是巧龄,救我啊!”

拿着画像的男人手中的画已经卷起,捆好。

朱缨注意到那个收起画像的男人,男人也注意到骑在军马上的金发“男人”,和“他”丢下来的女人。仔细一瞧,这四尺多的身高,不用说,绝对是房巧龄。

拉了拉斗笠,男人将自己面庞遮得更为结实,将房巧龄扶起护在身后,“何方贼人,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抢民女?”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朱缨道:“你是房巧龄的师兄吗?”

是女人?

男人——姚秀并没有展现他的修养,而是手持画卷,步步逼近,“正是。这位姑娘,若无异议,请与秀走一趟官府,将事情说明。”

朱缨跳下马,丝毫不惧怕姚秀散发的怒气,微微抬头想要看他的脸,被姚秀闪身避开。朱缨仰头,暗道她来这里这么久,已经很久没见到比她还高的男人。

“你与我赌一把!”

姚秀轻蔑一笑,“若在下拒绝,姑娘又当如何?”

朱缨冷笑,“那就让我像打地鼠一样打你。”

话音未落朱缨已经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根木枪,一枪朝向男人刺去。男人转身闪躲,淡然道:“这位姑娘假扮男装,劫我师妹,更一言不合便要打杀。于情于理,姑娘都说不过去,还请就此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