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的话语透着渗人的凉意,“你房巧龄,丢下徒弟,背弃师门,破坏万花谷机关出逃,耽于赌博,如今更知错不改!你已无药可救。出去吧。”
房巧龄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颤抖,“师兄……”
姚秀起身,拉开房门,似并不愿多看房巧龄一眼,只冷冷道:“今日开始,阿焱由我领着,回万花谷后,自会有罚。”
房巧龄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去,低着头离开他的房间。
姚秀本要翌日启程,没想到房巧龄这女人竟置办了房产,竟就在慈济堂附近!
真是灯下黑!
这房子还得找个人接手,这让姚秀一时无语至极。只是姚秀的态度很强硬,只给她三天时间卖掉,这还真没人敢接。
毕竟是母老虎房巧龄的宅子,谁敢住啊,也不怕仇家认错了半夜砸门!
房巧龄叼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坐在护城河。已经是第二天了,房价也比买入时低了三分之一,仍是无人问津。
喂,这可是长安城的房,这永安坊还方便得不得了,出门左转就有卖胡饼的摊子,那家的胡饼是全长安最好吃的。往外走就到朱雀大街,那些个当官的,尤其是住得远的,哪个不得天没亮赶早儿就来上朝?她这个位置可以多睡一个多时辰呢!
怎么跟个被侍女杀了主子的凶宅似的,降价都没人要?
“喂。”
话音未落,一块胡饼就出现在房巧龄面前。房巧龄头也不抬,用牙直接叼住,那人才放的手。她自然知道对方是谁——除了朱缨,还有谁?
说来也是可笑,二十年人生,到最后最熟悉她的,竟是这死对头朱缨。
“你要走?”
“嗯,师兄带我回去。”重重地叹息,语气满是悲凉,“也不知道回去要挨什么罚。抄书?可别,尤其不要让我抄《黄帝内经》,我会死的!”
抱着啃一口的胡饼出神,房巧龄终于惋惜道:“其实师兄挺可怜的,要是我少给他闯祸,他或许开心些。”
朱缨没打断她,而是难得地安安静静地听她絮叨。
“他四五岁的时候爹娘就死了,瘟疫死的,他和他姐姐跟着流民一起流浪到长安,当了一段日子的混混,后来让我师父捡到,才慢慢变成现在这样有才学的。师兄十五岁时喜欢谷里一位师姐,喜欢了两年吧?结果丝毫没来得及表明心意,那师姐就病死了。从那之后,师兄就改学医,也不喜欢别人。大家都挺担心他,直到两年前,他受命去南诏国援救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