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来她没想错,那个男人,真的是姚秀。是那个有恩于她的姚秀。

“他回来时身体特别虚弱,随行的其他师兄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心爱的苗族女人,才使了‘听风吹雪’。师姐们说,这招寻常救急的时候,第二天就能缓过来。可这‘听风吹雪’使了却去了半条命的,还从没听说过。”

朱缨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但还是开口:“那个女人,活了吗?”

“没,听说病太重,没能救下来,死在南诏国了——你说他傻不傻?有的人将死就是将死,那是没法救的,他也要救。现在他房间的抽屉里,还放着他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只看了一眼,是金发,跟你一样。”

好不容易走出来,结果又一次面对心爱之人的死。第一次束手无策,第二次竭尽全力却毫无用处,简直是命运在嘲笑他。她太明白姚秀宁可自己病重也要救人的心了,因为她也曾费尽心机,去抓那一根虚无的稻草啊。

“不过他赌运真的超好,赌啥来啥。”

“那他为何不用那个女人的命当作赌注吗?”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上天要收那个女人的命,他拿什么去跟上天赌?

“你希望我去勾引你的师兄,只因为我有一头和他心上人一样的头发,好让你留在这里吗?”

“……”这女人这么聪明的吗?

朱缨嗤笑道:“你的宅子,我买,你走吧。”

她能不能揍扁朱缨?

答案是不能,因为她打不过朱缨。

房巧龄当然没有把房子卖给朱缨,她只是跟朱缨约好,这间房明面上卖给朱缨,等她以后有机会溜出来,她再要回来。朱缨同意,她只当是日后来长安办事的时候可以免费住的客栈。白送的屋子,就算房产证明不是她的,那也不要白不要。

只是,一想到她师兄姚秀那么惨,将来还得被她再气一次,心里多少泛了些许同情。

房巧龄卖房的第三天,穿着火红圆领袍,金色长发拢成马尾的朱缨就在房巧龄的带领下,踏入房巧龄置办的宅子里。

姚秀知道她要带买家来当他的面说清楚,故早早地在客堂里等着了。

只是,他远没想到,房巧龄领进来的,是前几天在路上打了一架的那位姑娘。虽然后来才知房巧龄那时说的“劫”是信口胡诌,只是他没想到,这姑娘竟还跟房巧龄是朋友。

就房巧龄那脾气,也会有毓焱之外的人搭理她?他倒要好好认识这人,说不定还能结交结交,日后房巧龄再偷跑,也多个人知道她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