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噗”地笑了出来,这个朱缨还真爱乱用成语。

有些尴尬的气氛被这用错的成语调成开朗的橙色,朱缨被曹雪阳“命令”来姚秀这里上药,其实她心里清楚曹雪阳是嫌她烦了,也干脆借着这个理由去姚秀那打发时间。

“恩公!你果然在这。”

二人刚走到医馆门前,一位扎着发髻的妇女便迎了上来。不过是二十岁的模样,看起来神采奕奕,但见到被姚秀刻意拉到身后的朱缨,脸上又换了苦笑,目光越过姚秀,向朱缨道:“昨日我娘,是不是为难您了?”

朱缨面无表情地摇头,“不关你事。”

那姑娘满脸歉意,似乎才注意到姚秀,福身行礼,道:“这位是不是姚先生?久仰大名,在下付芳,幸得恩公背负污名救我于水火之中。”

“行了。”朱缨拉住她的手往外拖,“别说了。”

她不想让姚秀听见。姚秀却是眼疾手快拦了二人去路,眸里映照着朱缨的身影,向付芳发问:“这位娘子称朱军娘是‘恩公’,所为的是何事?”

“军娘?您是女……”“别说了——”“请您说吧。”

三人同时道。付芳笑了起来,拉着朱缨转了一圈,满脸尽是惊异:“我便说了,怎么当时就信了您的话,原来您也是女人!可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呀。”

推着朱缨擅自进了医馆,付芳倒是不客气,把医馆大门一关,请姚秀坐下,反客为主起来了:“姚先生请恕在下无礼,在下也是学医的,久仰您的大名,早已想要拜访,没想到您与恩公竟然相识。”

她微微侧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朱缨。朱缨明显不乐意,脸色黑得不行,撇开头不看她。看吧,这么小孩子气的人,分明不能是个坏人,怎么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坏人了?

“恩公五年前救了我呢。说起来,也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

朱缨来这里的第二年,学会了几句这里的话,因为抢钱赌钱在长安城闻名至少有半年。付芳听说过这个人,她很害怕。

可是眼前比这个更让她害怕的,是父母擅自定下来的亲事。

对方是比她大了四岁的表哥,在京中谋了个不上不下的差事,读过几年书,总是爱装自己有多厉害,对人评头品足,尤其是女人。

可她分明见过表哥在一个戏子不愿意的情况下拖入房里。第二天,戏子跳水死在护城河里了。舅舅和舅娘对外说是戏子不满报酬以死相逼,他们不知她会真的跳下去,可付芳知道,这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