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巧龄果然一脸茫然,道:“为什么那么急——”
房巧龄的话被朱缨给打断:“不为什么。”
房巧龄受委屈了,瘪着嘴向姚秀道:“穗九师兄,你看看她——”
然后她的话再次被打断。这回打断的人换成了姚秀:“秀无异议。但朱缨,你得演一出戏。”
“我不管你们那么多!”房巧龄在两位师兄面前拍桌,拍完的一瞬怂得往后一缩,但还是梗着脖子,把毓焱推到姚秀身边,“穗九师兄,你那时来信叫毓焱来,就是为了教她医术的,不要想着食言。我送了那一家人到约定的地方就会折回去找朱缨。”
众人沉默,房巧龄急得跺脚,“不要以为我只会闯祸啊!”
朱缨带着那套没能来得及穿上的齐胸长裙来到成衣店。阿成见是朱缨来了,脸上似乎有些不欢迎,但还是让她进去了。“二郎去送货了,你等着吧。”
约莫半个时辰,二郎回来。见朱缨抱着衣服站在店里,他来到柜台后,“怎么啦?这衣服不合身?”
朱缨捂唇咳了咳,把衣服放在柜台上,给二郎递了个眼神,“不合身,我想换件更合身的。”
二郎摸出信件揣进怀里,一脸抱歉,“这个时节怕是没有你心仪的,现在有批货要从洛阳来,三日就能到。看你是同乡,就帮你换一次吧,记得这几日要保暖。”
朱缨又咳了咳,“当然。”
楚昭花在照明上的钱,比他在这里工作的收入要高得多,因为一直以来,朱缨以往给他递的信都让人非常难懂,他本以为今天也要花大量时间去解读她的话,只是在打开信件的一瞬他笑了起来。
这么苍劲有力的小楷,明显是姚秀写的。
瞥了眼身旁堆放的蜡烛,他果断把它们藏在抽屉里,迅速写信,将朱缨的原件与他的信件夹在一起,换了衣服前往驿站。
鸽子带着命令,飞向洛阳。
☆、线索中断·第一回
明明是三月扬州,却是多事之秋。
正月末有个姚大夫带着他的金发碧眼番邦老婆和十来岁的女儿来扬州,凭借高超的医术和扬州城名医宋大夫成了死对头,宋大夫气得不肯出诊,一赌气,把医馆都丢给了姚秀。本以为是姚秀恶人欺负老神医,可万万没想到,这宋大夫竟恼羞成怒,拐了他的女儿逃跑。姚大夫的老婆气急成病,当街吐血,姚大夫没能救回来。停尸的灵堂更是不知为何起了一把火,他连自己妻子的骨灰都没能留着。
而就在出事前一天,姚大夫还善心地收留了一个重伤病人。这么好的人,却一点好报也没有,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姚秀摸出随身的铃铛,却陷入沉思之中。婉儿死的时候,他也是那样抱着她的身体,但那时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这人挺迷糊的,连判官笔也丢过好几支,但唯独这铃铛,他一次也没有丢过。
那上面歪歪扭扭刻的“婉”字,甚至不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