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没想到自己会回忆起往事,姚秀坐在屋顶,一夜无眠。

朱缨想到姚秀抱着“尸体”的自己鬼叫狼嚎仿佛天崩地裂的模样,心道这人不去演戏简直浪费人才。朱缨揉揉屁股,这几个月来只带着亚历山大出去跑过几次,整个人都娇气许多。她合上地图,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身,长长的金发也束了起来,用假的黑发贴着,看起来和她这张脸一点也不搭配。

这次的目的地在成都的广都镇,她一年多前去过,也算熟路。

和房巧龄约好的见面地点在天都镇。朱缨这身打扮并不好受,尤其是发际线有往后迁移的趋势,让她烦恼得很,但没有人能认出她就是那个“恶霸朱英”,总的来说,心情还是不错。

“喂,要我等多久?”

朱缨把马鞭丢给站在地上的房巧龄,“你没有骑马吗?”

“骑了骑了!”房巧龄吹吹口哨,一匹黑色骏马不知从哪冲过来。她用轻功上马,甩甩朱缨给的马鞭,手感好到令人震惊,“天策府不愧是养马大户,马鞭都比别人好。”

“Go.”

朱缨挥鞭,房巧龄大骂一句,也打马前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好就好在他们的马儿比旁人好,她们的胆子也比旁人大。

一到客栈二人倒头就睡,足足昏睡一天一夜才从床上爬起来——准确的说,朱缨是被房巧龄给踢醒的。一边骂房巧龄一边用被子把她砸醒,朱缨洗了把脸。房巧龄爬起床,见朱缨在处理脑袋上乱糟糟的假发,她笑吟吟地掏出一节竹筒,“特制墨水,大师兄造的,不过没人用过,你要不要试试?”

朱缨转过身,把房巧龄按在案几上,将她的墨水打开,抓起房巧龄的手推开她的袖子直接抹在手臂内侧。房巧龄挥拳揍来,被朱缨闪开,等房巧龄转过身来,她已经放下了竹筒,左手的手套早已在右手上晃荡。

“不劳烦您,嫂子!”

朱缨紧紧攥着手套,用她的教养在心里将房巧龄文明地骂了一百八十遍。

“喂,朱缨。”

“嗯?”

“这药真是大师兄做的,他不会害你,你不用拿我试药。”房巧龄捞起袖子,哀嚎不止:“啊!我的手臂都黑了,大师兄说药效起码能坚持三日,都不知道能不能洗掉呜呜!”

见她的手臂没有过敏反应,朱缨这才将药液倒在木盆里,将一头金发,染成和她极为不衬的黑色。

帮着朱缨将头发梳顺,房巧龄将嘴里叼着的最后一块干粮吃进肚子里。她的头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中途应该剪过,心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大唐,没有人会剪掉头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