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的脸飞上一朵红霞。
阿麻吕的眼飞速扫过她的头饰,那露出来的簪子他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以前都在姚秀手里,现在倒在朱缨手里。可想而知,这混小子,居然瞒着师门,私自跟姑娘定情了!
“你戴着的,是他姐姐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也是他娘死的时候,他姐姐从他娘头上取下来的。”阿麻吕见她拔下那根簪子,手上的茶筅在碗边敲了敲,“这簪子,他从没让别人碰过,也只是在刚来的那几年,难过时躲在三星望月上拿着它发呆。”
“你若是还对他生病一事愧疚,那你就错了。他与我说过,那时是他处理不及时,导致你险些丧命,才用了险招,换你一命。他到现在仍在愧疚,愧疚那时没有认真处理,险些害了你的命。”
是这样吗?
朱缨愣怔许久,后来阿麻吕又说了些事,她也没能听见。其实不应当的,阿麻吕肯说这么多,又都是关于姚秀,实属难得,她该听着的。
可只要想起姚秀,她满脑子都是那句“他到现在仍在愧疚,愧疚那时没有认真处理,险些害了你的命”。
新年数日,朱缨陪了笑,又吃了极为尴尬的几顿饭,眼看着过两天就可以离开了,却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突发奇想,要举办场比武会,让一众来京拜年的官员士兵们比试比试。朱缨打着哈欠在队列站着,周围是各位将军训练的士兵,谁也不敢头一个上。
士兵讲究的是阵型配合,个人能力并不需要太过突出,像朱缨这种单兵作战能一个人清小怪的近战法师并不多。朱缨并不想上,她这能力,还是不要轻易展示比较好。
可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上来了一个身着火红袍子的男人,李承恩和曹雪阳的脸色顿时变黑。
站在二人身后的朱缨愣了愣,多日没有睡好导致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曹雪阳低声叫她,她才缓过神来。
台上已经有人去了,是楚砾。朱缨暗自一惊,楚砾是做探子的,身手了得,但并不会轻易示人面目。那男人抱拳行礼,道了一句“在下费尔”,楚砾回礼报了个假的家门,而后二人选定武器,在宦官发令后,对决起来。话音未落,楚砾一枪挑起,却是失了手,竟只划破费尔的衣服。
不,他是故意的!
朱缨惊得连手都在发抖。
费尔……费尔!是那个有人造人标记的人!
楚砾举枪,费尔用刀,眨眼间二人便已经过了数十招。楚砾身手快,费尔被处处压着,但他面带微笑,始终不慌不忙,仿佛认定了楚砾要输一样。忽然间刀光一闪,晃了所有人的眼,一股衣物烧焦的气味顿时浮出。楚砾翻身后跳,半边盔甲下的衣物已被烧毁,被加热的铠甲贴着肌肤,是辣人的疼。前几日大雪,如今冰雪消融,这热量很快就降下来,成了另一种煎熬。
楚砾并没有退缩,仍是想要进攻。
朱缨手脚并用爬上擂台,一把拽着楚砾的手,“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