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什么?她想对他说什么?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啊,可他有话想对她说。
他喜欢她……
这算什么?他一个男人,到头来连喜欢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连她想说的话,他也没能听见,这算什么?
擦去她脸颊上的血迹,他无力地将她拥在怀里。躯体仍然温暖,却已经僵硬得不像活人。他低下头,吻上那带着笑意的唇时,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
“房巧龄,你醒醒,好不好?别睡了,嫁给我,然后我一辈子对你好,比姚秀还护着你,不让你再凿那傻逼木头,谁也不欺负你,行不行?你醒醒,和我再来二十局切磋,我一定让着你,不跟你使全力,然后你笑笑,好不好?”
房巧龄肯定一拳头锤他,大骂不准给我放水。
“我不让你,我听你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听你的,只要你醒来,我就都听你的……”
那一声“嘿嘿”,仍然残留在脑海里,明明浑身是血却笑得天真灿烂的模样,仍然残留在脑海里。
晁耿抱着冰凉僵硬的躯体,疯了似的哀嚎哭泣,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呕出一半,分给怀里的人。
☆、含笑此生·第三回
朱缨着急地等待着。留在此处的百姓几乎都已经昏迷或者幻视幻听,现在就等房巧龄和晁耿装装样子把他们赶回来,日后自有人会给他们说明。
左等右等,等来的却不是笑得欠揍的房巧龄。没有想象中的招手,没有想象中的得意洋洋,有的是踉跄着回来的晁耿。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手里的落凤尽是血迹。
那人本该挂着笑容,说老子干得不错吧。
可如今她是那么的安静啊,安静得都不像她。房巧龄哪里是那么温顺乖巧的姑娘呢?她哪里是那么听话温柔的姑娘呢?她该是如火一样热烈的人啊。
朱缨颤抖着,抚摸她那全是血渍的脸颊。
“房巧龄,喂,睡什么睡,起来打麻将了。”
“喂,喂!姚秀要跟你打麻将,他要自摸天胡十三幺了!”
“你……不要我们了吗?”
朱缨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
毓焱正在苍云堡正大门前来回踱步,跟着一起等的蔺风都快被她晃晕了,伸手拦停,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毓大娘子,能不能别晃了?”
“可是!”可是穗九师伯收到了赵军娘的信,说朱缨一行差不多就在这几天回来。她这几天都特别兴奋,根本睡不着。以往试过好几次睡不着,那时候她总爱骚扰师父或者穗九师伯,但现在穗九师伯身体不好,她不敢闹他。于是蔺风就成了她的骚扰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