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和悠太,是还有他们的亲人在,而对于艺妓来说,如果连自己都不能记住她,那她的存在就会完全被时间抹平。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纱希看着面前好似恢复正常的艺妓,忍不住问
“你叫我····”艺妓一整愣神,她沉默的思考了一会,重新笑着抬起头说:“你叫我初桃好了。”
艺妓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把自己的簪子插正,一边笑着说:“至于我自己的真名,其实我也忘记了。你如果真的想记得我,就在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摘一朵放在你学校的花坛之中,就好了。”
“我啊,最喜欢桃花了。”
初桃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的目光看向立海大附中的方向,深远而悠长,带上了一丝岁月的沉重,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纱希也没有去打扰她,就在旁边安静的等她,良久之后,初桃转头看向纱希,笑着说:“想要听故事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故事记录下来吧。”
历史从来都喜欢书写功臣将相,才子佳人,而这些人往往能凭借着自己的家世与底蕴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很好。但是更多的时候,在他们的光鲜背后,在真实的历史下,只有最底层的平民,才能够最真实的反映出当时的历史状况。
而他们作为“小民”,往往也会被历史所遗忘。
纱希点点头,翻身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盘腿坐回地毯上。还没等她翻开笔记本,却先被初桃打断了,她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自己的下巴处蔓延开来,纱希有些吃惊的看着初桃用手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初桃看着纱希惊讶的表情,笑了笑,略带怀念的说:“当年的我,真的和你很像啊。”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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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一开始不叫初桃,这个名字,是她被父母高价卖到袛园之后重新取的。
她是整条花街当中最美艳的一朵桃花,和她同时进来的女孩子都要从最基础的童工做起,而她却是因为自己的脸一直被当时的花魁带在身边。
名为侍女,实际上却是她唯一的徒弟。
初桃跟着花魁学了很多东西,从一个人最基本的坐姿站姿开始,在小到如果和客人一起用餐要如何摆放餐具,而她的身体要如何显示出自己的恭敬,再到从如何和男人交谈,如何在不经意间讨好他们,又或者是如何弹琴,如何练扇舞·····
她们这种已经沦落到风尘中的女子,从来都不是靠自己的身/体去吸引男性,毕竟,作为女人来说,美貌永远不会长久,总会有更新鲜的面孔出现在花街之中,而她们这些真正的艺妓应该懂得,如何从心灵学识与谈吐上去吸引男性的目光。
花魁把自己毕生在花街上所经历过的事情,全部都教给了初桃,甚至也把自己的顾客介绍给了初桃,为初桃的未来铺路。而在教会初桃赖以生存的这些知识之余,花魁也经常会在早晨,带着初桃去神奈川的海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