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在我九岁那年,被几名砂隐村的上忍联手追击。”四号很快又把面罩拉了上去,“我中了毒,不合眼地逃了两天两夜,却还是没能甩掉对方。就在我以为这一次真的要去见父亲了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水门大人,以及他的三个学生——野原琳,迈特凯,还有……宇智波带土。”

带土一怔。

“黄色闪光的名号,我是听说过的。当时我早已到了极限,看到他们也只以为是腹背受敌,山穷水尽,索性放弃,任由自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火堆旁,毒已经解了,身上的伤口也被妥善包扎;水门大人和他的学生们正坐在不远处交谈,讲的正是我与父亲的事。”

四号说着,再次望向带土。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难以捉摸,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那个世界的你说……他认为白牙是个英雄。”

“……”带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唯有沉默。

“水门大人发现我醒了,和学生们一起围了过来。”幸好四号也没指望他发表什么意见,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讲述。“他说砂忍们已被他成功引开,我现在是安全的了。他也把三代目所做的事情告诉了我,并问我愿不愿意结束流浪,和他们一起回到木叶,他会为我打点好一切,并申请让我与他的小队一起行动。他向我保证当年的风波已经过去,如今村子的观念正在慢慢发生转变,今后绝不会再发生父亲那样的悲剧。我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动心了——独自一人、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你最后还是拒绝了他。”带土低声说。

“是。”四号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总之我辞别了水门班,继续漂泊四方。很快,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了,无数国家与忍者被卷入其中,倒是给了我片刻的喘息之机。我一直留心着水门班的动向;得知木叶因为人手紧缺,不得不将水门大人调走、只派你们三个中忍去执行炸毁神无毗桥的任务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有些在意,最终还是决定冒险跟了过去。”他说道,又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从你们先前的对话来看,似乎我是去对了。”

“……”

“战后不久,水门大人就做了火影。又过了几年,我感到各方面时机都成熟了,就开始实行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为父亲报仇。”四号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将父亲逼死的人,令父亲痛苦不堪的人,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带土对此并不意外——在四号说自己拒绝了水门的提议之后,他几乎是在等着对方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这情境太过似曾相识,不谋而合的程度几乎要刺痛他的心脏。

少年在执念的驱使之下,亲手放弃了获得平静生活的机会,转身走上一条孤注一掷的不归路。

而他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四号明明在之前口口声声说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现在却又要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说起自己曾经的故事。带土觉得他应该打断叛忍的讲述,不耐烦地告诉对方废话少说,赶紧完成心愿,离开这个时空;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想要出言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