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拿着刀子在那团东西上捅了一下,只见“扑”的一声,一条硕大的黑色蛊虫带着满身红白色的脑浆从怪物的脑子里面跳将出来,落在桌子上来回乱蹦。

我被这悚人的一幕被吓得手脚一抖,“啊哟”一声从房顶上跌落下来。

柴进叫了一声:“是谁!”

打开门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衣领,我正要抬手去打他,他却盯着我失声叫了一句:“磊儿!”

我怔住,柴进也定神省了一下,抬手把我脸上的巾子给取下来,奇怪道:“大官人?怎么会是你?”

我看也瞒不过了,直接道:“柴大官人,我有事儿要来问你。”

他道:“大官人深夜来访,怎么不叫人传唤一声?适才也吓了我一跳。”

抬手将我扶起来,对着屋子里一展手:“大官人,屋里请吧。”

随他进了房门,抬眼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头颅和那个满桌子乱拱的虫子,又是恶心得差点要吐出来。

柴进唤了小厮进来,教将那颗头和虫子全都拿出去,又教下人将屋子收拾干净,燃上香料去了这满院子污浊味,这才将我恭敬地让到上座,一边沏茶一边笑着问道:“屋子里腌臜,教大官人受了惊吓。

在下也是第一回 看到这种怪物,好奇了些,惊着了大官人,望乞勿怪。对了,大官人深夜找我,这是有事啊?”

不得不说,柴进确是生得一副贵气君子好模样。

灯下看去,果如书上所写的那般龙睛凤目,红唇皓齿。与白天那种光彩逼人的打扮不同,此时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半旧的寝衣,看上去也确是亲和了许多。

可是坏人怎么会将“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他这会儿越是客气,指不定心里算计的东西就越阴险呢。

我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茶,一口未动,原样给放在桌子上:“柴大官人,我来不为别的,还是为洪升的事。”

柴进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是该向大官人赔礼。实在没有想到洪升此人竟然会是如此阴险,竟然以兽蛊养人,今日差点累得大官人性命,是我的错。”

我道:“大官人,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洪升的生意里,是不是有你的股份?之前他陷害我铺子这事儿,是不是也有你的手段??”

他停下沏茶的手,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承认,洪升的生意里的确有我柴家入的股。

之前洪升他也的确托我写过手信给各州府官员,只是那手信里只是普通的问侯。

并未托过人家查封大官人的店铺。大官人的铺子被封查,真不是我有心害你,怕是洪升假托在下心意,故意扭曲误导,这才……”

我冷笑一声,没说话。

柴进皱眉:“怎么?大官人不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将那日我给洪升的手信交与你看,里面真的没有一字教他害人的话。”话一说完,他站起来就去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