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咬着手背强忍悲怆,抱着饭碗拿脑袋怼着墙头哭去了。
回来的路上和我二郎愈发如胶似漆,施恩还是走一步哭两步,等到了梁山这货哭得早没个人样儿了,两只眼睛肿得就余两条缝。
李逵过来给二郎牵马,看了施恩一眼问:“二爷,这小子哭啥啊?他亲爹死了?”
二郎点头:“对,他亲爹刚死,是伤心了点儿。”
李逵说:“前几日二爷叫带信儿给柴大官人,说这个叫施恩的小子也要上山来。我寻思着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这会儿咋瞅着这小子有点脑子不够数似的。”
我说:“谁说人家心眼儿不够数,人家可聪明哩。”
李逵照着施恩身上推了一把:“嘿,你爹死了?”
施恩哭着点了点头。
李逵嘿嘿一笑:“别伤心了,大不了俺给你当爹!”
施恩盯着他那张黑脸,“嗷”的又是一嗓子哀号!驴都叫他给吓跑了。
李逵啧着嘴:“咦,就这德性还说是个聪明人哩,俺咋看他比俺还憨哩?”
二郎走了这么多天,营里的军务压得挺多,没聊上几句就被花荣给叫走了。
老陶凑过来道:“大官人,你们不在的这阵子,山上出了点事儿,晁头领受伤了,瞎了一只眼。”
我惊道:“怎么会这样?快带我过去看看。”
随着老陶往晁盖家走,进门就见晁盖躺在床上捂着脸,呼天号地的在喊痛。
娇儿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旁边磕瓜子,没事儿人似的。
我问她:“娇儿,你家男人伤得怎么样了?”
娇儿呵声一笑:“没啥大事儿,不就瞎了只眼吗?人没死就成。”
我走到床边低头看晁盖,只见他左边的眼眶完全塌下去了,显然是连眼珠子都不见了。
安道全道:“那枝箭要是再往前深上一寸,怕是就要射穿脑子了,晁头领这回是堪堪拣回来一条命。”
我皱着眉头看晁盖:“我说大妹夫,这是咋回事儿啊?”
晁盖有气无力地道:“那一日,山下来个好汉名唤段景住的。说他今春盗得一匹良驹,唤作‘照夜玉狮子马’,原是大金小王子坐骑,可以日行千里。
本想献给我的,未想路过曾头市?,被那曾家五虎夺了去,献于他庄上教师史文恭。我一听这话立时恼了,带了人随着段景住去曾头市想要把马给抢回来,未想教史文恭当头射了我这一箭。”
我问他:“现在马呢?”
晁盖捂着脸哼哼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