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但是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

桑岛慈悟郎沉默地看着理论上是自己现阶段留在身边的排行最大的弟子。一入日向的刀法已经学得很好了,没有直接用刀法对付我妻善逸可能是这位师姐最后的慈悲。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一入日向对人心的洞察力就敏锐到不可思议境地,哪怕我妻善逸的话还没说完,她也知道这位新来的小师弟的发言一定会踩在自己的底线上,所以干脆先动手了。

我妻善逸哭哭啼啼地抱着头蹲在厨房门口,一入日向则毫无同情心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她没有握刀的左手还提着刚从地里挖来的萝卜。

小师弟见缝插针地用略微抬起头,似乎想要偷窥路过身边的师姐的裙底。

而察觉到对方举动的少女毫不犹豫地微笑着再次用刀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脑袋上:“敢看不该看的东西,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珠子挖出来给师父泡酒!”

我妻善逸终于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深层的恐惧。他害怕自己的小动作会引来另一顿毒打,只得可怜兮兮地蹲着,连那真假掺半的哭声都被迫停止了。

桑岛慈悟郎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没有开口说话。

弟子之间的关系,做师父的不好插手。

“您从哪找来的孩子?”一入日向一边将萝卜放在砧板上一边和师父搭话。

“他欠债,我替他还了钱。”桑岛慈悟郎回答道。

“不缺钱也不要随便乱花啊……”黑发红瞳的少女叹了口气,我妻善逸觉得她好像有些无奈,“其实您收弟子全是靠买的吧?”

身材矮小的老人给她噎了一下,半晌才吐出字句来:“你看狯岳就不是啊。”

前任鸣柱、现培育师的桑岛慈悟郎并不缺钱,鬼杀队退隐队士的待遇好到令人瞠目结舌。一般队士在退隐之后都会在每年年关得到由主公发放的大笔抚恤金,到了桑岛慈悟郎这里,因为是老一辈的柱,他的抚恤金额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到底有多高呢?

弟子们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能够毫不犹豫地在短短数年内接连买下两个孩子。

是的,两个孩子。

这是我妻善逸在几天后才知道的。起因是他听见了桑岛慈悟郎的另一位弟子,名为狯岳的少年在输给一入日向后气急败坏的抱怨。

狯岳不喜欢一入日向,这是我妻善逸到桃山当天就看出来的。

他不清楚狯岳为什么不喜欢一入日向,他我妻善逸看来,日向师姐是个很好的人,她每天起得比谁都早,其他人起床的时候总能享受到现成的早餐,大家的衣服也是日向师姐洗的,不仅如此,以“大师姐”自居的少女还要抽空去照顾种在屋子后面的蔬菜。

我妻善逸觉得一入日向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和欺骗并抛弃他的那个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虽然性格凶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