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天到晚端着架子,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脸上还挂着木刀打出来的淤青的师兄面目狰狞地低声吼道,“不过是从青楼买回来的女人罢了。”一入日向在训练时向来不会留手,别说狯岳,连桑岛慈悟郎她都真打。

“青楼?”

“是啊,她是师父从青楼带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妻善逸还在做基础的体能训练,桑岛慈悟郎也还没教他什么东西,因此狯岳对他的态度还算过得去,“她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了,为了养她弟弟,就把她卖给青楼了——据说因为那张脸,师父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把她赎回来。”

日向师姐的脸确实很好看。我妻善逸想。再过几年一定会更加光彩照人吧。

若是爷爷没有把日向师姐赎回来,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成吉原的花魁了。

那时候我妻善逸觉得一入日向成花魁也不坏,有大把的钱赚,还有人伺候,不需要地狱式训练,也不需要天天伺候几个男人的起居。

于是他跑去问一入日向,你后不后悔跟着爷爷来桃山,我觉得在吉原当花魁更轻松一些。

他问出这句话时一入日向正坐在大树的枝干上练呼吸法,听我妻善逸这么问,黑发赤瞳的少女凶巴巴地抄着木刀便从树上跳下来,追着他打了半座山。

师姐的追杀比地狱式体能训练要可怕多了,我妻善逸根本不敢停下来,差点跑到昏厥。

最后还是一入日向把爬都爬不起来的我妻善逸背回家的。

“别小看人了,”少女用她纤细的身躯支撑着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师弟的重量,口中含糊不清地咕哝道,“吉原那种破地方……谁爱去谁去嘛!”

生病

来桃山的第十天,我妻善逸病倒了。

倒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在被桑岛慈悟郎带回桃山之前,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体能训练。

接连不断堪称地狱式的基础练习早已耗光了少年的精力,偏巧他又是比起迎难而上更喜欢逃避的性格,趁着大雨逃进山里试图以此告诉桑岛慈悟郎自己拒绝训练的决心,给一入日向淋着雨抓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成了瑟瑟发抖的落汤鸡。

在大雨中淋了许久再加上自己所尊敬的师兄的冷嘲热讽,不顺心的事儿一股脑儿涌上来,最终还是击垮了我妻善逸。

一入日向主动接过了照顾小师弟的任务,原因无他,她不放心另外两位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

我妻善逸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入日向将毛巾在冷水里浸湿再拎起来拧干。冰冷的毛巾和少女冰冷的手指一起贴在少年温度极高的额头上,我妻善逸花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现在的天气并不暖和。

视线正中央,师姐的手冻得通红。

一入日向随便找了根破布条把头发盘了起来,鬓角微卷的发丝垂在她的耳际,从少年的角度看过去,温和得仿佛悉心照料恋人的怀春少女。

……恋人?怀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