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很难听,什么废物什么没有才能什么赶紧滚下山去,总之我妻善逸怕什么他说什么。
一入日向一般都只会安静地听狯岳辱骂我妻善逸,只有在狯岳连着桑岛慈悟郎一起骂的时候才会用木刀将狯岳揍趴下。
“你最好别跟那家伙走得太近,”同门大师姐一边切萝卜一边警告我妻善逸道,“那是个从骨子里就烂掉的垃圾,会被污染的——师父有怜悯之心,我可没有。”
我妻善逸并不明白一入日向的意思。
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病好之后我妻善逸真就听信了一入日向的话,以为自己变强就能跟师姐结婚,于是强忍着恐惧完成了三天份的训练没有逃跑。然而事实证明人类的堕根性的天生的,“绝对要变强然后娶到师姐”的决心也仅仅持续了这三天,三天之后,一入日向又不得不满山抓人。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师姐,想靠变强迎娶贤惠的日向师姐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他跑到一入日向面前求情,问她除了变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娶到她。同门师姐笑眯眯地将腰间的木刀□□攥在手里,轻而易举地将来不及逃命的我妻善逸揍得鼻青脸肿。
“才三天就放弃了,”她说,“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别想娶到我。”
晚上我妻善逸叫苦连天地被桑岛慈悟郎扔进泡了草药的木桶里洗澡,一入日向提着热水桶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给他添水。少年有些难为情,他缩着身子将自己浸在水里,结果师姐直接一桶热水当着他的头淋了下去。
达成了热水浇狗头成就的一入日向扯了张椅子坐到少年身后,凶巴巴地冲他喊。
“起来点,我给你搓背。”
一入日向不太有男女概念,她的成长环境单纯到只有“吃饭睡觉”和“变强”两个问题,况且桑岛慈悟郎交代过要好好对小师弟,她真就实心眼儿地想对我妻善逸好。
至于狯岳,虽然桑岛慈悟郎也说过要和睦相处,但她对那个人实在是有生理性的厌恶。
我妻善逸乖乖地将身子挺直了,任由脾气不好的师姐抓着毛巾给他搓背。
少年身上遍布着大片大片的青紫,他本来就不黑,在灯光的映照下那些淤青显得格外恐怖。想到其中某些青紫是自己打出来的,一入日向有些过意不去,但又很快释然了。
师父让我教育他,那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少女搓背的分寸拿捏得很准,这是常年给师父搓背练出来的。我妻善逸觉得很舒服,有些昏昏欲睡,意识刚刚模糊一点又给凶巴巴的师姐抓住脑袋往水里按。
“敢睡着就杀了你!”
这个天在洗澡桶里睡着可是要感冒的。
一入日向一边抱怨着“死小鬼真不省心”一边放下毛巾从外面又打了一小桶热水往洗澡桶里添。放下桶的时候她听见我妻善逸咕咕哝哝的声音。
“日向师姐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一入日向没说话,她用脚踢了踢洗澡桶:“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