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玄弥抬着双手在原地当了一小会儿雕像,终于确认了前辈似乎是不打算直起身子,只得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日向前辈?”

回应他的是少女绵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啊。

这么一说她的酒品还可以,至少不像某些大叔一样喝醉了就骂骂咧咧地发酒疯。

然而就这么坐在走廊上也不行。蝶屋毕竟是鬼杀队唯一的医疗机构,每天来来往往的队士也不少,若是被人看了去,不死川玄弥自认为没事,但一入日向再肆意妄为也是个女孩子,队里传起风言风语来,损害的也是她的名誉。

不死川玄弥收回手扶住少女的肩膀,将对方的脑袋略微往外扒拉了些。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一入日向细碎的梦呓。

“不要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是紧皱着的,脸色也很差。

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还是说其实是在说刚才的话题?

少年将一入日向又往外推了推,小声回答道:“别看我这个样子,日向前辈睡着的时候,我也有很努力地锻炼自己……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后者依旧无知无觉地继续着那个不愉快的梦。

“不要追了……香奈惠前辈……你会死的!”

不死川玄弥给她的发言吓了一跳,手上的力气卸了一瞬间,一入日向的脑袋又软绵绵地落回了少年怀中。

什么啊,原来不是在说他啊。少年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自己大概是自作多情了。

蝴蝶香奈惠战死时,在现场的只有前花柱继子一入日向,连蝴蝶忍都是在战斗快结束时才赶到的。这件事在鬼杀队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据其他队士所说,一入日向十分忌讳他人提起已故的花柱,连蝴蝶忍都不行。

正因如此,一入日向才会被人贴上“任性”和“冷血”的标签。

不是这样的。不死川玄弥想。其实她比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都更加脆弱和敏感。

少年收拾好心情再次抬起手臂,想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没成想蝶屋的院子里突然进来个人。一脸凶相的风柱气势汹汹地往里走,他脸上的伤疤似乎又多了。

不死川玄弥僵硬着舌头想要喊一句“大哥”,但想到不死川实弥之前的态度,他又有些犹豫,只能沉默地看着风柱继续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来。

然后不死川实弥就看见了走廊上坐着的二人。

黑发少女将脑袋埋在少年怀里,这令人看不清他的脸。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在蝶屋修养的,能这么大张旗鼓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年龄符合要求的女性,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是谁。

风柱原本就吓人的脸扭曲得更加吓人了。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日轮刀,冲着自家弟弟所在的方向大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