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当然知道这把刀,这是一入日向离开桃山前桑岛慈悟郎送给她的——论天分,一入日向大概不算雷呼一脉中最出众的,但桑岛慈悟郎最疼爱的却是她。

女孩子和男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师姐?”

我妻善逸低声喊了一句。

“送你了。”

现任鸣柱神情随意地将刀扔在我妻善逸身前,她也没想过我妻善逸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将刀拿过去,因此只能摆出一副“你爱拿不拿”的态度来。

我妻善逸大概只知道这把日轮刀是师父送给她的,却不知道这把刀是师父在鬼杀队当鸣柱时用的那把。

桑岛慈悟郎将日轮刀给她,是希望她能够撑起雷呼一脉。一入日向自以为做到了,因此现在,她要把刀交给下一个人:我妻善逸比她更适合这把刀,至少她是如此认为的。

说到底,她只是个保管人罢了。

“这是爷爷送给你的啊,”我妻善逸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为什么突然给我了?”现在他听不见一入日向的声音,也无从判断师姐到底是真心想把刀给他还是又在拿他寻开心。

“只是代为保管,”黑发赤瞳的少女偏开头,避过了师弟的目光,“给你,你就拿着。”

我妻善逸张了张嘴,嘴中飘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

一入日向难得耐心了一回:“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

“但是——”

“没有但是,”少女猛地站起来,她伸出手揪着我妻善逸的头发,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我说我要把它给你,你就拿着。”

小师弟愣了好几秒钟,旋即如她所料般嚎啕大哭。屋子里充斥着我妻善逸“呜呜呜师姐凶我”、“呜呜呜师姐好可怕”、“呜呜呜爷爷救命啊”的鬼叫,这令一入日向有些头痛。

明明看起来稳重了不少,爱哭的毛病却完全没有变化。

又怂又软。

她烦躁地放开我妻善逸的头发,从制服口袋里摸出装着金平糖的袋子,却在打开袋子的一瞬间犹豫了起来。最终,一入日向一脸不爽地将袋子又塞了回去,转过身背对着我妻善逸。

“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刀给你吗?”

少年的哭声戛然而止。

果然是在假哭啊,这臭小鬼。一入日向强忍着把师弟抓起来暴揍一顿的冲动,将眼神投向门外。蝶屋的小姑娘们正在晾晒衣物,再远一点,栗花落香奈乎微笑着坐在走廊上看着她们。

她站直了身体,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