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安慰你。”少年鼓起勇气,抬起头与前辈对视,“但是前辈说过的吧,要我和你一起下地狱……所以跟日向前辈扯上关系会不会有好下场这件事,我不在乎。”
一入日向愕然地睁大眼睛,她搞不清不死川玄弥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
“我喜欢日向前辈,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下地狱什么的,这是我自愿的……所以前辈,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她被鬼杀死的话,我们就杀死那只鬼给她报仇!”
血脉
在一入日向的记忆里,自己的生母是个美丽而柔弱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海藻般漂亮的黑发和瑰丽的红色眼瞳,皮肤是不应该出现在穷人家的、美丽的白皙色,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挑,露出双颊浅浅的梨涡。
很多人都说,她的母亲根本就不像落籍的游女,而是被人仔细养着的大家闺秀。
正因如此,母亲才会给一入家招来灾祸。
柔弱而美丽的女人在遭受了外表带来的不幸之后又将自己那不该出现在穷人家的美丽给了自己的大女儿,于是那份美丽也给一入日向带来了不幸。
一入日向恨着自己的脸,就如同她憎恨自己所出生的那个村子。
实际上,她憎恨的东西很多,故乡对她而言只是在“仇恨”范围内最微不足道的事物。比起故乡,她更加憎恨的,是“鬼”这样的存在。
“……呀,”躺在榻榻米上的男人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嘶哑变调的声音,“来了吗?”
黑发赤瞳的少女循声望去,穿着考究、将自己打扮得如同人类的怪物站在鬼杀队主公的宅邸前,用冰冷的视线打量着因为重病只能躺在床榻上无法活动的产屋敷耀哉。
她几乎下意识地站起身,将缀着刀穗的日轮刀举在自己面前。
产屋敷耀哉回绝了柱们的护卫请求,他认为将珍贵的战力放在自己身边是十分浪费的。可他没有拒绝鸣柱的提议,在其他的柱离开后,一入日向被留在了主公宅邸。
这大概是一入日向头一次认真打量鬼舞辻无惨。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况且那还是在夜里,而现在,她可以清楚地看见鬼舞辻无惨的五官轮廓。怪物的五官轮廓与记忆中的某个人有着微妙的重合,却又不全然相同。
“真是丑陋啊,”鬼舞辻无惨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仿佛嘲笑的字句,“你已经开始散发尸臭了,产屋敷——即使如此,你也打算讽刺我吗?”
统领着非人怪物的家伙将视线从鬼杀队主公身上移开,这次他注视着的是一入日向。
“我只是不想看见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受苦罢了。”
“你在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呢?论血脉,这孩子明明应该是我这边的。”
“是啊,在你成为鬼后,唯独放过了自己的兄弟,甚至还让他的后代也流落到各处。可是那是为什么?无惨,你不应该是憎恨着拥有你所没有的一切的他的吗?”
“那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