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涩琪对上她的目光,那是一道怎么样的目光,清醒坚定像是永远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处,但又深邃宽广看不到尽头。
“你无法找到答案,”姜涩琪听到这位像是活过漫长岁月经历无数蹉跎的长者般睿智坚定的女性对她缓缓道,“你不会成为她,不必理解她。”
“姜小姐,不必受这个罪。”
简无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落在她遮掩着的手腕:“好好活着吧,姜小姐。”
姜涩琪呼吸一滞,眼眶瞬间泛了红,她抬手掩面,压抑地小声抽泣着,如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躲在角落里,慢慢地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简无虞站起身,带上门。
不多时,安静而明亮的审讯室内,独自留下的这位艺人抛弃形象管理,回归姜涩琪本身,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夜色渐褪,天光将至。
任凭如何审问,刘珠德再也不说一句话,而姜涩琪则对之前所有案件中涉及的犯人和被害人都没有印象,对于后辈安言也只是曾听前辈金钟仁评价“听说舞蹈不错不过人一般”。
至此,案件之间的关系又断裂开。
时熠冲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简无虞,他啜了一口滚烫发出“嘶”地一声,舔了舔嘴唇,看向简无虞。
简无虞从容地先吹凉,再慢慢地抿了一口。
时熠等她慢悠悠地喝,见了杯底,他才开口:“说说看。”
时熠没有传闻中那样专/制,事实上他对于简无虞的态度非常包容,非常珍惜思维碰撞产生的每个火花。
“我的想法和您的一致,同样认为是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一切,”简无虞斟酌着言辞,说,“这个人给予犯人某种刺激,激发她们内心畸形的社会责任感,让她们‘除暴安良’。”
“每个犯人内心都有针对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不忿,而她们得到的任务就是除去特定的群体特定的人来伸张正义,为社会伸张正义,或者为自己。”
“她们本身的不忿并没有这么强烈,或者说正确地受到法律、道德的约束,”简无虞翻看过这一系列案件中所有犯人的档案和心理侧写,“她们在犯下罪行前都是记录良好的守法公民,甚至被同学、亲人、同事评价为性格温和好相处,是个好人。”
时熠放下纸杯,目光幽深地道:“我一开始以为这之后有某个组织,但是犯人和犯人之间没有现实中的交集,而且从作案动机上看,可以确定是犯人以自己的意愿做出的行为。这么一看,说这背后是犯罪组织还不如说是邪/教。”
他很轻地吸了口气:“能让原本的良民化身为杀人凶手,还能让杀人凶手自杀,一点马脚都不漏,这洗脑得够彻底。”
“假定这是一个犯罪组织,”简无虞冷静道,“那么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