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边伯贤像个小孩子似的缠着被子,皱着清秀的眉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表示抗议。
人在生病时总是会展现脆弱的模样,简无虞见到的边伯贤向来全副武装、无懈可击,此时竟然有些感慨。
再怎么强悍,到底只是个人罢了。
既然对方拜托自己照顾他,自然不能顺着对方胡来。简无虞毫不留情地一用力抽走被子,任边伯贤汗涔涔地蜷缩成一团。
他虽然意识不清,但依然能感受到来人的冷酷和果断,这让他紧咬着牙关却有些莫名的欣慰。
找她是对的。
只有她,能对他这么狠。
出汗是好的现象,说明边伯贤的身体在排出多余的热量,在进入体温下降期。
因为用了退烧药,之后大约会出现大量的出汗情况,简无虞必须给他多补充水分和电解质,避免出现脱水和电解质紊乱情况。
简无虞从衣柜里找出薄毯子丢在边伯贤身上,即使是无意识的状态,他也立刻将被子牢牢地缠在身上,紧紧缩成一团。
他只穿着白短袖和黑色短裤,因为和简无虞进行争夺被子的斗争,衣领已经拉得偏离原位,锁骨处发红的皮肤大片裸露,盈着微薄的汗珠。
“渴……咳咳咳——渴……”
对方嘴里吐不出几个清晰的字眼,音节因为意识的混乱而失去标准,到底是在咳嗽还是在喊渴,听不清晰。
简无虞把厚被子搭在一旁电视柜下的毛毯上,听到边伯贤的哼唧声,上前屈起小腿半跪在他的床头,用棉签沾了水绕着摩梭他有些干裂的唇,动作小心而温柔。
她的脸从黑暗中进入灯光下,终于有了些许清晰度,她有一张普通的脸,只有情绪和眼神是边伯贤所熟悉的。
那人在他的唇边抹上湿润,动作平稳克制,太慢了,他急不可待地开始吮吸,甚至微微抬起脖颈要凑得很近些。
可那人只是断然地抽走了棉签,不顾他的呻/吟。
他舔了舔嘴唇,不满足地想要抬手抓住那冷酷的手,但他没有丝毫气力,只能任她为所欲为,如案板上的鱼。
屋内的气温大约是因为边伯贤不停地在散热,微微有些上升。
简无虞期间又给边伯贤换过冷毛巾,再耐心而不间断地半跪着用棉签给他喂了小半碗的水,她腿酸腰酸,手也极其酸,本想要停一会,无奈只要她一停止动作,边伯贤便皱起眉头小声叫唤,像只委屈的小狗狗。
“真会折腾人。”
她闭了闭眼,却又无法对昏迷不醒的边伯贤置之不理。
为了保证能尽快降温,简无虞去端了一盆与体温温度相似的温水,用毛巾浸了水,拧干,再站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边伯贤。
在额头、腋窝、大腿根等血管分布密集的区域进行擦拭,能够起到物理降温的效果,根据对方的情况,她更倾向于全身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