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一个无官无品的小吏,王夫人自然是极力反对:“元春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怎能能嫁一个白身?”
“老二,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儿?”贾赦目光如电,冷冷地看向贾政。
贾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大哥,你要干什么?”
他记得,前几次贾赦露出这种神色之后,都揍了他一顿。
贾赦斥道:“哪里还有什么国公府?圣人早已下旨,给府里换了匾额。如今,只有一等将军府。你媳妇儿说什么国公府,是对圣人的决定不满吗?”
贾政嘴唇抽动了一阵,突然回身,狠狠地给了王夫人一巴掌:“蠢妇,你胡说什么?”
一等将军府,自然是一等将军的家,而一等将军贾赦,却只有迎春一个女儿。
贾政在别的地方样样稀松,对这等名分之分,却分外敏锐。
这一巴掌,他打得万分屈辱。
无论王夫人怎么闹,贾政已经决定的事情,她也无可更改,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在否定齐先生的时候,口口声声是为了元春好,说元春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不忍心她出嫁了连个诰命都没有。
可是,在商量元春的嫁妆的时候,她却又换了一副嘴脸。
先是要大房出嫁妆,但无论是贾赦还是凤姐儿,自然都是不肯的。
然后,她又惦记上了贾母的私房。
对于贾母的私房,贾赦是不在乎的。他从祖母那里继承的私房,绝对不是贾母那点儿东西能比的。
可他不在乎,却不代表贾琏和凤姐儿也不在乎啊。
他们认为,都是贾母的子孙,私房钱他们都有份儿。
但贾母如何肯呢?
在贾母心里,她的私房钱,那都是留给小儿子的。就算贾政不用,那也该是宝玉的。
她不愿意,小辈们也不能逼迫她。最后,这嫁妆就只能由二房自己出。
但王夫人自己,也不愿意出多少,只愿意出三千。
这个时候,就该贾赦出厂了。
“三千?这还真是亲爹娘。”贾赦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蔑视着贾政,用炫耀般的语气说,“我家迎春虽然才开始相看,但邢氏已经为她备了五千两的嫁妆,了。琏儿媳妇儿疼爱妹妹,又添了一千。我家迎春一个庶女,都有六千的嫁妆,元春还是嫡女呢。啧啧!”
这个“啧啧”,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用在这里,实在是妙极。贾政的脸色一下子臊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冲王夫人训斥道:“你不是最疼元春吗?就给她那么点儿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