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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吴姑娘已经及笄了,两家订婚没多久,就开始过六礼,定婚期了。

活雁什么的,是别指望贾政这个战五渣能亲自捉了,史氏索性就替他准备了一对巴掌大的玉雁。

玉有玉成之意,雁又是极忠贞的鸟类。这一对玉雁送出去,已经让吴姑娘芳心暗许。

也让吴家人觉得,贾家并没有因他们家高攀而有丝毫的轻视。

翻过年,先是贾敬娶冯姑娘,后是贾政娶吴姑娘,贾家两府大半年喜气都不散。

可是,尽管家里喜气盈盈,考中了庶吉士的贾敬,在翰林院却不怎么好过。

这个时期,勋贵的地位已经开始显露出尴尬来了。

开国还没过多少年,第一代的勋贵虽然基本上都去世了,可二代勋贵们也都掌权多时了。

这世上的资源是有限的,朝中的职位也是有限的。

勋贵们在这个时节,还霸占着大部分的资源,二代勋贵们也都掌着实权,或者是占着高位。

比如贾代善虽然只是三品的御林军都指挥使,但却管着整个禁宫的宿卫,妥妥的皇帝近臣,实权派;

再比如贾代化。他身体不好,不能劳累,但圣人还是让他坐着兵部尚书的位置。他底下的两个侍郎虽然有实权,但高位却还是他的。

一个饼就那么大,勋贵吃得实在是太多了点。

更气人的是,许多三代勋贵们明明不学无术,却因着父祖的余荫,能够直接入仕。

这就让许多辛辛苦苦,寒窗十年,好不容易考上进士,还要为选官发愁的寒门子弟们觉得不爽了。

而像贾敬这样格外出息的勋贵三代,则是更让他们仇视。

因为他出息,圣人又念旧,就会让他分走更多的资源。

但也因着他出息,那些寒门子弟不敢明着针对他。

于是,他们就孤立他,冷遇他。让他坐冷板凳,对他实行冷暴力。

贾敬今年才多大?刚刚及冠,媳妇儿都才娶了没多久,正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

偏偏因着贾代化身体不好,他帮着处理了好几年族务,又懂得了该忍就要忍的道理。

这让他更难过。

人家要是明着嘲讽他了,他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怼回去。

可是,人家只是不搭理他而已。

他心里憋屈的厉害,偏又不能朝着那些人发泄,忍得心肝脾肺肾,没一处不疼的。

冯氏的性子虽然爽利,但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姑娘。

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丈夫自入了翰林院之后,精气神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天,她估摸着贾敬就要回来了,就叫人备了些酒菜,准备问问什么事,也好开解一番。

贾敬正是苦闷的时候,接连三五杯酒下肚,面对的又是新婚的妻子,不知不觉就吐露了在父母面前都不敢吐露的实情。

“他们也太过分了!”冯氏和贾敬同仇敌忾。

贾敬喝得眼花耳热,附和道:“对……过分!”

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冯氏也不敢让他再多喝,哄着他喝了醒酒汤,就把他扶上榻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