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看了有会儿，直到玻璃装修工失手弄出的噪音吓着整条街的住户。

葛瑞丝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可能是觉得他们就像往常那样腻歪罢了，也可能是觉得他们需要一些独处, 对多萝茜跟史蒂夫正在密谋的小计划浑然不知。

我们可以私奔。多萝茜小声地说。

史蒂夫平静地望着她的双眼。不，我们不那么做。

为什么不？多萝茜问，微微拧眉，这很浪漫。像五零年代的电影。

亲爱的，逃跑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史蒂夫扬眉, 手指继续梳理多萝茜后脑的头发, 有点像是在玩它们, 因为他把多萝茜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之间, 松开之后重复一次。

多萝茜盯着史蒂夫的眼睛, 分辨那里头有几种颜色。史蒂夫的眼睛不是纯粹的蓝色，人类的蓝眼睛分很多种。在多萝茜的观察报告上，史蒂夫的眼睛颜色混着绿色，绿松石的那种绿色。这让那对眼睛比纯粹只有蓝要好看多了，让史蒂夫看起来更英气，不是一个普通的金发蓝眼的美国甜心。

我们可以私奔到月球。多萝茜继续说，当然是玩笑的。

为什么是月球？

因为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小偷，把我的心跟呼吸都偷走。

史蒂夫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笑起来。这是学花艺的后果吗？

这是情歌听多了的后果。多萝茜转了圈眼珠，又说：或者我们通知神盾局。

史蒂夫保持着皱眉的表情，笑意从嘴角褪去。不我们也不这么做。

为什么不？

你不会以为我有多信任一大群各有来历的陌生人吧？就在我经历过战争、穿越、这么多事，又从你那儿得到一堆剧透之后？

史蒂夫的语气是上扬的，充满真诚的疑问。多萝茜盯着史蒂夫看了好一会儿。噢，好吧。你说得对。她干巴巴地道，那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了。

多萝茜现在的感觉就是；她正在经历人生有史以来最糟糕的阶段，而她毫无对策。找朋友组队显然是个不切实际的提案，她的朋友们彼此谈不来；单打独斗更是不可思议，她只是脑洞比较多，基本上脑子是正常的。逃跑不行，自首也不对，多萝茜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选项可供参考。

史蒂夫用宽厚的掌心捧住多萝茜的后颈。这是一个会令人产生安全感的动作；至少对多萝茜而言是如此，尤其是当史蒂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

你要听听我的建议？史蒂夫问。一派平静。

多萝茜从史蒂夫的膝盖上爬起来，挺直背脊。乐意之至，毕生荣幸。

史蒂夫没有理会她的贫嘴。多萝茜很相信这是因为史蒂夫已经习惯了。他看着她，面不改色。

我们该毁了时空仪。然后史蒂夫这么说。

多萝茜歪过头。多萝茜张开嘴。多萝茜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