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你刚才说？

毁了时空仪。史蒂夫重复一次，很有耐心，这没什么好迟疑。

这没什么好迟疑的？？？多萝茜音量拔高，不可置信。她瞪着史蒂夫，彷佛对方突然变成外星人；实际上，这也差不多是多萝茜现在的感受。糟糕的是史蒂夫看起来超清醒，她不能说史蒂夫提这种主意是疯了。

不管有没有讲出来，反正多萝茜是这么想的。这太疯狂了。史蒂夫真的知道他说要毁掉的东西价值连城吗？

我知道时空仪有多珍贵，不要怀疑我。史蒂夫说。冷淡的表情足够说明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多萝茜在乎啊！她有点崩溃。不不不，这不是怀疑你的问题，是这真的太夸张了，好吗？她抹了把脸，用掌心揉眼睛，那玩意儿不是很珍贵，是真的很贵很贵，贫穷会限制我们想象力的那种程度的贵。我要怎么跟你说亲爱的，我很爱你，但我们不能，嗯，一不高兴就摔那么贵的东西，我们没那么有钱只是普通人家，摔不起。

多萝茜这么说都是认真的，结果不知道哪里戳到史蒂夫的笑点，史蒂夫居然笑了。不是大笑，就是微笑，因为好笑所以笑了的那种微笑。这让多萝茜的表情更扭曲。对不起，笑点呢？在哪里？她看不到。

我甚至不知道我算不算拥有者。多萝茜喃喃。她觉得吧，当初出资者是马札那个CEO，那很显然她就不能算拥有者啊，对吧。之所以这玩意儿还在她家只是因为一，没人搬得动也没法去搬动，二，马克札克伯格是真的不在乎钱，因为他是全球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而他的户头里他妈还有更多钱。

史蒂夫扬眉，正准备说什么。葛瑞丝走过来，狐疑地看着她们。你们在讨论什么？她用双眼审视多萝茜跟史蒂夫，一脸担忧，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在刚刚又发生了吧。

或者准备发生。多萝茜木着脸说。

于是葛瑞丝转而去看史蒂夫。半信半疑。

我们要毁了时空仪。史蒂夫只能重复解释。这回他没有用‘应该’之类的不确定性字眼。他就是，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葛瑞丝的反应跟多萝茜一开始听到的反应差不多。她瞪着史蒂夫，歪过头。

抱歉。什么？

史蒂夫叹了口气。这有多难理解？等工人离开我就会去完成这件事。

哇。天啊。多萝茜茫然地惊叹，你已经连时间都决定好了。我想这就代表等下这件事它一定会发生对吧？

不，等等。葛瑞丝举起左手，做出阻止的手势。让我搞清楚一点。所谓的我们是指谁们？请告诉我你们没有把我算在内。我是个文明人，不参与这种疯狂自杀式毁灭行为。

我也是文明人啊！多萝茜很不满。

我没有说你不是，只要你别做傻事。葛瑞丝冷着脸，回答多萝茜，两眼瞪史蒂夫。

史蒂夫可能快失去耐性了，假如他面对的不是多萝茜的亲姊妹。听着，我知道时空仪的价值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所以呢？重点是？如果还有更好的方法我很乐意讨论。

多萝茜跟葛瑞丝面面相觑。现在这里只有她们，没有舌灿莲花的丹尼尔或克里斯，也没有说话比子弹连发扫射还快的马克，姑且不提就每个层面来看她们都说服不了史蒂夫，坦白说，她们不只没有更好的办法。连别种办法都想不到。

葛瑞丝先后退一大步。随便，这不关我的事，我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她举起双手在胸前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叉，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这团麻烦里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