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大夜拍摄,还有演唱会的歌舞排练,身体实在扛不住也怕自己真的生病就晚了的朴有天,偷偷跑到医院挂营养剂。很多艺人都是靠这东西续命,病不起也没时间,就只能这样,先撑过最忙的时候再慢慢养身体。

韩国顶尖医院的名单里,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绝对有名字,朴有天来的就是这里,老太太也还在这里。按照医生的说法,就算要转院也至少得半个月后。朴有天来都来了,挂了水就去了老人家那里。

老太太在重症监护,家属想要进去得全副武装,口罩、帽子、衣物都要包住。朴有天不太懂既然被判断成植物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但是医生这说就这么做呗。他包的严严实实的进去,同样看到包的严严实实的安文殊。

一开始他没发现那是安文殊,都包成那样谁看认得出来是谁,朴有天还以为是护士或者护工。打了个招呼问候没得道回应,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安文殊,然后就很尴尬,随意扯了些废话,就退出去跑了。

转头朴有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金在中,他们光顾着安文殊的生活了,也得让安文殊看到他们道歉的诚意啊。家里见不到人,应该就去医院,但是去医院得小心点,避着点人。这是他们一开始没想着要去医院的原因之一,怕给安文殊惹麻烦。

金在中连续去了四天才碰到了安文殊,之前不知道是不是碰巧都错过,白天晚上好像都不在,第四天的深夜他见到了人。病房在此时已经不能进人了,他是打算回去的时候,在祷告室看到的人。

这一层都是重症,有一个小小的祷告室,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给家属休息的,但也有人和上帝祈祷。金在中看到安文殊时,她静静的坐在墙角,看着像是在祷告,可朝向的方向不是十字架。

室内有人躺在地板上睡着了,金在中犹豫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走到安文殊身边坐下,靠着墙抱着膝盖,也不说话,只是想陪陪她。安文殊除了他过来时看了他一眼,就没理他。金在中下巴放在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看向挂在墙上的十字架,总觉得自己很适合被钉在上面。

奇怪的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丢出脑海,十字架也不敢看了,金在中顺着安文殊的视线看过去,想要知道她在看什么。她朝向的方向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的阿姨在和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公或者是亲人的大叔,小声说着什么,表情很难看,想来说出口的话也不太好听。

大叔低着头,看不清脸,两手攥着衣角,一声不吭听着大妈的话。大妈几次想要动手,手都举起来了,却都放了下去。说着说着就哭了,捂着脸无声的那种哭。大叔抱着头,在他换姿势的时候,金在中发现,他眼睛遍布血丝,却没有一滴泪。那是被生活压垮的男人,连泪水都变成奢侈品。

这样的地方,出现这样的表情,就算不知道前因后果,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不自觉叹了口气的金在中,听到旁边有动静,转头一看安文殊起身了,连忙跟着起来,同她一起往外走。两人一起下楼,到了停车场,安文殊停下脚步,按着手机,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金在中看安文殊往车边走,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看着她上车走了。

留在原地的金在中想了想,去医院门口买了些吃的,又上楼去找了护士,拜托护士把东西给那个大叔他们送去。护士问他是他们的什么人,金在中说都不是,他也不是八卦,也不是好奇,只是看到了,因为那张哭不出来的脸,心里堵的慌,想要帮点什么,就算他现在也没什么资格帮人也是一样的。

护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好心,倒是跟他说了一堆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悲惨的故事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大叔就是个普通工人,老婆难产死了,留下一个独子。大妈是他后娶的老婆,两人也生了两个孩子,日子清贫但也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