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愕然反问:“公子何疾?”

祢衡眼尾上挑,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只冲着来人真诚道了句:“疯疾”。

话罢,还不待众人反应,祢衡便已踢掉鞋履,踏起小碎步飞身一跃,猛然扎进凉意渗人的石湖里。

再问,死,懂?

郭瑾:“……”

爱鞋Boy的讲究我们不懂!

被迫欣赏了一出疯疾表演,郭瑾自祢衡家中而出,途中又特意叮嘱了二郎,让他最近尽量少出门少议论,又回到家中说服兄长,同他一起将府内显眼的金银玉器尽数掩埋妥当,其他的皆换做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眼瞅着何进差不多要听从袁绍的昏招开始搞事情了,郭瑾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荀氏府上,想着自己多少也该提醒一下荀氏叔侄,让他们尽早思虑离京之事。

及至荀府,郭瑾左右探瞧一番,只觉府中比之先前要明显冷清许多,荀攸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正独独端坐于院中石案旁,手中握着片简牍,神思却又恍惚不定,似乎早已飞到九霄天外。

“荀兄?”郭瑾礼貌拱手。

荀攸回神来瞧,对面的少年依旧是一副清澹雅致的模样,行止有度、谈吐有节,无怪文若会……

荀攸起身回揖:“许久未见,郭郎安好?”

郭瑾忙颔首称是。

见她眼神缥缈,一直四处打量着自己身周,荀攸复道:“郭郎可是在寻叔父?”

听他主动提及荀彧,郭瑾面色微郝:“文若兄不在府上?”

荀攸的神色有些复杂。瞅着对方讳莫如深的目光,郭瑾突然就有些心慌,只能佯作镇静地垂眸静候。

荀攸见她心急如焚,却又偏偏不欲让人瞧出自己半分忐忑的模样,他的内心突然就有些不忍,忆起叔父启程还不算久,荀攸直接拍上少年的肩头。

“叔父收到家书,说是族中长辈为他应下一门亲事,叔父已动身回颍,此行既为避难,也为筹备结亲诸事。”

亲事……

郭瑾身形一晃,荀攸眼疾手快搀住她的手臂,似乎感觉出少年心中的惊涛骇浪,荀攸倾身上前,附耳轻声道:“叔父日出方行,攸有快马,郭郎疾行向南而去,不出半日便可寻得叔父。”

寻他?郭瑾不可置信地瞧向荀攸,那人眸中似有怜惜之色,不知荀彧是否同他说过些什么,见郭瑾仍在犹疑,荀攸终是按耐不住火热的性子,一把扯过郭瑾的双手,将她直直引去马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