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终是败下阵来,只得连忙自谦:“小姐过誉,瑾不过一介俗人。”

陶然却用极为自然的语调驳斥道:“我从未见过如先生这般体贴温柔之人,若非眼疾缠身,定要一睹先生风采。”

她说的极为笃定认真,郭瑾觉得自己若是再听下去,恐怕她就要把“颜霸”二字做成弹幕天天悬在冠上了。

寻机同对方拜别,郭瑾方至家门,便见院中蚯蚓基前,一位麻衣短褐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探头研究。

郭瑾护虫心切地跻身上前,“华先生在瞧什么?”

华佗这才注意到郭瑾的靠近,因为自己这条小命是被对方捡回,华佗对这位俊俏公子本就心有好感,听她询问,不由真诚回道:“蚯蚓可为药引,有清热息风之功效,可用以治疗癫痫之症。”

可治癫痫?郭瑾不由多看了华佗一眼,此人明显精通药理,又惯爱研究一些新鲜药引,十有八九应是华佗本尊。

郭瑾眯眼笑笑:“瑾有位好友,素有眼疾,不知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华佗本就想着早些报恩了事,听对方提及治病救人,忙爽快应下:“眼疾病因极多,又以体征不同而难度各异,华某需把脉过诊,才能得出结论。”

对方字里行间虽是留有余地,然眉宇松弛、自在如常,莫名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感。

郭瑾应声道:“这几日瑾便邀请好友家中做客,届时劳烦先生费心。”

华佗含笑颔首。

·

三日后,陶然终是亲自登门。

对方应是朴素惯了,就连所乘车驾都分外简约,除去必要的纱帘窗幌,再无其他显眼的装饰。

郭瑾先是令僮仆搬去箱笼让其落脚,而后亲自伸手将对方牵引下车,并折身在前,将陶然引入门中。

如今正是秋冬之交,天气骤然转冷,郭瑾已命人提前将炉火烧热,又取出压箱底的一具精巧暖手炉,全数差人搬进室内。

瞧着郭瑾忙前忙后的身影,祢衡倚在门口那颗半枯的楸树上,口中啧啧酸出一句:“真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郭瑾闻声,赞同性点头:“陶然小姐虽有眼疾,然品貌皆佳,正平若有追求之心,实属人之常情。”

祢衡白了她一眼,“长珩思春,瞧上了这位小姐,怎又将在下扯出乱做掩饰?”

郭瑾:“……”

我思你个头啊思?!

见陶然已在僮仆指引下抬步进了正堂,郭瑾忙捂住祢衡的碎嘴,一阵张牙舞爪地威胁恐吓。大致内容便是:我还小。

祢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