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要,千夜不乖了吗?
我和太宰治僵持不下, 他的手肘不重不轻地压在我的膝盖上, 绝了我当场开溜的小心思。
只要他松手, 信不信我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倒车, 骑着我的电动小马达流浪到天涯。
然而, 太宰治向来算计无虞,你看他连冰袋和毛毯都准备好了,像是准备放我走的意思吗?
我只能自我安慰,可能是太宰治又从织田作先生那里学到了奇奇怪怪的亲子教育小技巧,准备在他弱小又无助的被监护人身上实践一番。
作为他的御用小白鼠,我只能含泪屈服。
乳白色的药膏从他指尖滑落,中药的味道浅淡而苦涩,本着不浪费的最高原则,我在药膏完全溶解之前举了白旗。
“……说好的,要轻一点哦。”我不放心地叮嘱一遍,松开死死揪住裙角的手,小心翼翼地露出大腿内侧被烫红的那部分肌肤。
嘶,还是挺疼的,幸好只溅到我一个人身上,我的猫猫没有事。
太宰治敛下眉眼,罕见的没有说话,沉默而专注地将药膏涂抹在我的伤口上。
他的目光收敛在极小的一处,因为低下头的原因,毛茸茸的脑袋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听见他极浅极浅的呼吸声,手指划过皮肤时带来细微的痒,又很快被药膏的清凉覆盖。
有什么飘在天上的东西沉沉地落了下去,我蜷了蜷手指,思绪一片空茫,目光停留在客厅的墙纸上,老旧的墙纸边缘翘起一个小角儿,像一枚粘了一半的邮票。
没有思考的必要了,寂静安逸的秋日夜晚,一切喧哗都会归于宁静。
“好了。”太宰治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过被毛巾包裹的冰袋给我,“千夜自己按住哦,烫伤不是很严重,药每天都要好好擦。”
“喔。”我接过冰冰凉凉的冰袋,覆在腿上,顺势将裙摆重新拉好。太宰治没在意我的小动作,他抖开厚厚的毛毯遮住我裸-露在外的双腿,又扯过一旁的靠枕垫在我的脚下作为支撑。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倒像是蛮熟练的样子了。我托腮看着他,以往都是我在照顾太宰治,今天难得被照顾一次,感觉还挺新奇。
“千夜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太宰治收拾好医药箱,伸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碎发。
我们还坐在一起,我的双腿叠在他的大腿上,又一同被毛毯覆盖,暖呼呼的。热度从皮肤渗进血液里,只觉得骨头都懒了,只想像猫一样窝在一起舔毛,打着小呼噜,昏昏沉沉地睡去。
“只是觉得很惊讶,太宰先生居然也会照顾人。”我坦诚地回答他,“稍微有点颠覆对太宰先生的印象了。”
“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我在千夜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太宰治无言以对,威胁地伸手揪住我的脸颊,拧着一小块软肉不放,“说说看吧,有些错误认知还是尽早扭转过来比较好。”
免得败坏了你的个人形象吗?对不起,你在我心里没有形象——爱你就要迫害你,我们宰厨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