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亮了,”叶军伸了个懒腰,“你也去睡一会儿吧,熬一宿了。”

杨锐一点睡意也无,只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想不出什么主张。

朱朝阳在海浪的拍击声中醒来,抬起头看见后视镜里自己额头印的方向盘印子,只觉得浑身酸疼,他居然在车里坐着睡了一夜。

手机关了静音,显示有十几个周春红的未接来电,没有叶驰敏的。

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他下车,把这可恶的手机用力扔进大海。浪花瞬间就吞没了那个小小的黑方块,然而他心中的愤恨却永难磨灭。

该怎样呢?他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害怕失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失去了。她一边跟自己欢好,一边跟别的男人谈婚论嫁,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是装的。

是谁都会选择父母双全的家庭吧,清清白白的身世,没有让人望而却步的过去,理智告诉他小敏做的没错,情感却叫嚣着让他现在就冲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死,然后再陪着她两个人一起死。

既然你不属于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骗我!

他眼前发花,不得不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感觉好过一点,可车暂时是开不了了,他呆呆地坐在驾驶室里,眼前浮现起前天晚上的情形,就在这台车里,她在自己怀中宛转娇啼,一心只想要他快乐。

他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直到一辆警车停在旁边,叶军和杨锐从上面下来,叶军敲了敲车窗,朱朝阳如梦初醒,打开车门。

叶军职业性地笑笑,“朱朝阳,聊两句?”

朱朝阳点点头,“可以,您想问什么?”

叶军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朱朝阳很不自在,又不好贸贸然抖掉,“六峰山的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是王立的儿子,”叶军说,“这个你知道吗?”

朱朝阳点点头,叶军大为意外,“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朱朝阳的声音轻描淡写,叶军顿时火冒三丈,又生生地被他压了回去。

这小子竟然会耍着人玩了,可恶。

“王立的儿子,为什么要隐名埋姓呢?”叶军的反应让朱朝阳心里舒服了许多,他脸上露出诚恳求教的表情,周旋的快感再次控制了他的中枢神经,“当时他应该出来主张继承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