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叶驰敏看上去和朱朝阳有几分相似,以前他会认为在一起生活久了的两个人会越来越像,现在他坚信,根本就是一类人所以才会生活在一起。

杨锐走进学生告诉他的那家游泳馆,出示警官证,前台无奈地请他进去。他穿过更衣间,一眼看见游泳池里面畅游的朱朝阳。

这里是会员制,收费很高,又非节假日寒暑假,所以人不多,朱朝阳的泳姿很标准,他身边跟着那个叫贝贝的男孩,他努力挥动胳膊,模仿着父亲的样子。

杨锐拖了把椅子坐下,有服务员送来饮料,杨锐掏出钱包,被告知是免费的,请他慢用,临走又好奇地瞟了一眼他的肩章。

当年叶军走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肩章,十年干到警司这个位置上,他见过许多惨绝人寰的案子,到现在为止还是觉得朱朝阳最可恨,不能将他绳之以法,终生遗憾。

朱朝阳游到岸边,单手在大理石台上一撑,转眼人就上了岸,动作干净利落,他拿起毛巾一边擦一边走向杨锐,仿佛故意用这种方式显示身材,事实上他的身材确实保持得不错,肌肉线条流畅结实,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小肚腩,说明这是个生活中极为自律自爱的人。

“打扰了。”

“没关系。”

俩人虚情假意地客气了一下,小男孩独自游了几圈觉得没意思,也跟着爬上来,“爸爸,我自己去换衣服。”他看了杨锐一眼,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朱朝阳把毛巾给儿子披上,“爸爸十分钟后去休息室找你。”

杨锐目送朱家贝走进更衣间,“小叶不一起来吗?”

“她们娘俩怕水。”朱朝阳说,见杨锐露出含有深意的笑容,向后一靠,悠悠道:“其实我是不喜欢她穿游泳衣的样子被人看见,这么说你满意了?”

杨锐决定换个话题,“听说你和田教授有过龃齬。”

“学术上的争论很常见,我和他没有私人矛盾,这个是大家公认的。”朱朝阳漫不经心地说,

“上星期五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陪孩子打游戏,对了,中间来过一个顺丰快递,我亲自签收的。”

听上去无可挑剔,杨锐又问他认不认识出事的男生和他女朋友,朱朝阳说男生听过他的课,但不是自己带的学生不熟,“女生就实在帮不上忙了。”他微笑着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杨锐还想问,这时一个小身影从更衣室蹬蹬蹬跑出来,小脸涨得通红,“爸爸,有个男的摸我!”

杨锐大惊,刚站起身,朱朝阳已经变了脸色,一把夹起贝贝大步冲进更衣室,杨锐赶过去的时候朱朝阳已经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开打了,那男人块头不小,可在愤怒的朱朝阳面前全无还手之力,朱朝阳下手极狠,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手,那混蛋被打得动静都变了。

杨锐觉得这货活该,但朱朝阳当着孩子面这么打法有点过,他看向朱家贝,他看得很认真,没有平常小孩面对暴力时候常见的反感恐惧,只有旁观者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