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胸腔里挤出一声痉挛,脸色也变了,叶驰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哪疼吗?要不要叫大夫来?是刀口疼吗?”

天,朱朝阳闭了下眼睛,腮帮子咬得生疼,再次睁开眼看到她一脸关切,突然生出恶念。

“你知道我做的什么手术吗?”他沉声问,“床尾那张纸上写着。”

叶驰敏依言走过去,好奇地弯下腰,朱朝阳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只见叶班长一双大眼睛眨了两眨,好像在思考这个环切术是干什么的,忽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在一瞬间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今天穿着圆领短袖棉布连衣裙,朱朝阳觉得肉眼看到的皮肤全都红了,暗呼过瘾,疼痛之余又充满报复的快感。

叶驰敏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如果地上有个洞就好了,她暗骂双马尾不够朋友,害自己出这么大洋相,她含含糊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打算往外跑,一眼扫见自己的背包还搁在床头柜上,硬着头皮过去拿背包,不小心带翻了水瓶,乒乒乓乓掉到地上,她又手忙脚乱的捡,感觉今天就像特意来出洋相的。她把背包拿在手里,眼睛躲闪着尽量不去看他,“我走啦,你......好好休息。”

朱朝阳闷哼一声,没有回答,叶驰敏才注意到他脑门上全是汗,后背疼得弓起,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方才的尴尬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你你你......我去叫护士吧?啊?”

朱朝阳机械地捣头,“红色电钮。”

叶驰敏按下电钮,心乱如麻,又同情,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笑,居然还疼哭了哎,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的......万万不能笑,他更要恨死我了。

医生是个刚毕业的小年轻,施施然走进来,大大咧咧准备掀被子,朱朝阳死命按住,医生似乎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外人,歪着脑袋看向叶驰敏,她猛然醒悟过来,拎着背包飞快地溜出病房。

“开线了,没事,......钉没掉,注意卫生多喝水啊......”医生的话断断续续进入叶驰敏耳朵里,开线了?严不严重?要重新缝合吗,他怎么搞的。

医生挂着“过来人”的慈祥笑容给小朱拾掇好了,又意味深长地走到外面对小叶说,病人需要静养一周,没事就不用来探望了,对他的恢复没好处。

朱朝阳腮帮子都咬得没了知觉,要不然就回家养吧,大不了打车来回换药......可晚上做梦怎么办?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走廊不止一个人在走路,可他能清楚地辨认出哪一个是她,这就是命吧,注定要来打击自己折磨自己。

你等着,叶驰敏,开学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他感觉刀口好些了,从抽屉里拽出一本教参。

叶驰敏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双马尾兴师问罪,当然她不能说实话,双马尾也很委屈,说朱朝阳妈妈说了谁都不见,她们连病房门都没进去,“你不是说不去吗?后悔啦?”

“没有没有。”叶驰敏草草挂了电话,心想自己真是自找没趣。

一周时间飞快过去,明天就要开始补课了,叶驰敏在新华书店小说区里转了几圈,她本想找本郭敬明或者韩寒的小说,最后还是拿了一本笛卡尔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