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见了他,上前行稽首之礼,“舒大人。”

满嘴粗话的是负责皇城戍守的兵马大统领舒无戏。跟在他后面坐着轮椅的是刚才发出轻咳的无情。

有舒无戏这么个在皇上御前大红的官儿,白愁飞如果日后还想晋升,就实在不能在这出什么岔子了。

“盛大人。”白愁飞先向无情招呼:“您也在这儿?很奇怪,怎么好像到处都有盛大人份儿似的,这当捕快的差事,必定因天下太平而轻松得紧吧?”

无情道:“也不尽然。你就别小看这皇城,大白天当街杀人,才入黑满街追人的事,倒是常见。不费心看看,可有负皇恩浩荡啊!”

白愁飞干笑道:“怕只怕平民百姓本无事,倒是吃公门饭的假公济私,借位枉法,当真个无法无天、欺上瞒下了。”

无情扬起一只眉毛道:“有这样的事情吗?”

“大捕头行动不便,少出来跟贫民打成一片吧?连这种事都不晓得吗?”

“听说白‘代’楼主今日也是来追剿贼人的?”

“好说好说,我也是深受皇恩,只想为地方平靖,尽一份力。”

“结果却追上门来了。”

“得罪得罪,我本追的是贼,却追入了官门了。”

“胡说!”舒无戏咕哝叱道,似犹未睡醒,“这是我家!”

白愁飞语音一窒。

无情反问:“既然白‘代’楼主率众当街追杀的是逃犯,那么,请问犯人姓甚名谁?所犯何事?如何逃脱?自何处逃脱呢?权且一一道来,容或在下为你一齐缉捕逃犯如何?”

白愁飞一时说不出话来。该怎么说呢?要是说:追的是王天六和王紫萍,自己可要先认了绑架之罪。如果追的是那纸鸢一般的人,那么又所为何事呢?况且,也不知那是谁。这一旦说了出来,只怕讨人未得,罪已先行自认,加上有舒无戏在旁为证,只怕不易翻身。

无情就坐在那儿祥笑着,仿佛在说:要打这种官腔,我可是专业的呢!给你三十寸不烂之舌也争不过我!

白愁飞只有冷哼道:“好,算我看走了眼,就此告罪。”

舒无戏这时说话了:“你奶奶的!咱知道你这个帮会是有蔡相爷撑腰,所以到处充字号也没人敢惹。你娘的就你有种,没踩着大爷咱的尾巴我也不吭。但要是你无故把无辜良善禁锢施刑,还当街追杀,这种事给咱晓得了,就算相爷亲至,咱也要请官家来评评道理,这不叫胡作非为吗!”

白愁飞忙道:“是,是,是,没这种事。我前些时候倒是请了几位远客来京,但都是龙八太爷的远房亲戚,我是奉命接待而已,舒爷莫要误会。”

舒无戏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是误会就最好。那你还要什么东西?这儿还有什么你要的?”

忍了再忍之后,白愁飞躬身道:“没……没有了。”

无情反问:“白‘代’楼主不是丢了人吗?”

白愁飞冷笑道:“反正人已丢了,还嫌丢不够吗?舒爷请了,这就告退了。”

一行人自舒无戏府邸狼狈退出。

忘忧跳出来,笑眯眯的道:“咱们这边的戏算是演完了吧。”

无情点头:“演完了,接下来等王小石把人救出来便是。”

忘忧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我知道舒大人官位高,那小余哥呢,你们和白愁飞比,谁官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