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楼叹息道:“莫大先生……一生中一定有过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罢。”

他回忆道:“在刘府时,我与他也算见过一面,他身子佝偻,又那样瘦小,手里的胡琴又弹奏这样哀伤的曲子,实在是心酸。总觉得他……哪怕做了一派掌门,拥有一身高强武艺,日子还是不开心。”

东方不败有些漠然的道:“世上不开心的人本就远比开心的人多,你就开心么?”

江云楼一愣,答道:“我能这样出来走一走,交一交朋友,就已经很开心了。”

东方不败不怎么想听他这套说辞,只是又问:“你真就没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么?”

江云楼微微苦笑道:“有当然是有的,比如我爹娘……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些黯然,却很快掩去,乐观道:“不过无妨,我大哥和二哥都比我有出息,我在门中学艺时,也常常听见他们如何如何给江家长脸的事,我以他们为荣,想必爹娘也很开心。”

“还有我师父,我受了他许多照顾,却没能回报多少,所幸门中师兄妹甚多,想来也不缺我一个病秧子的孝敬……”

他看着东方不败,问道:“那你呢,东方?”

东方不败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他平静的答道:“算不上开心,也算不上不开心。”

江云楼好笑道:“哪有逼着别人说实话,自己却不愿意说实话的?”

江云楼凑近了他,忽然问道:“你不喜欢做教主,是么?”

东方不败不想他这样犀利,一语道破他的心事,听他这样笃定的口吻……竟像是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东方不败愣了一下,心中某个坚实的部分忽然就塌陷了一小块儿,他心中复杂难言,又带着一种隐隐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