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对小骸的偏袒维护,上至阿诺德先生下至伊莉莎,都有那么点不待见。但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原则,我希望成为孩子们的保护人,这是我毕生的愿景。
我也知道,我这种愚蠢的坚持,说好听点是母性光辉,说难听点就是死心眼烂好人,就算溺死在海底也博不到黑手党同行一星半点的同情。
有时,甚至连我也不理解自己这种毫无前途的坚持。
但仔细想想,我出身贫民窟的穷妈妈,早就在我五岁时向我说尽了世间的真理。
她说,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时候选择“不坚持”往往可以混得更好。适当的退让,适当的妥协,都是通往美好人生的光明大道。
但是,人又总该坚持点儿什么东西,哪怕一点点,要有一条不能侵掠的为人底线。
我直到离开母亲跟随斯佩多混地下社会,都没能弄懂母亲所说的“坚持的东西”是什么。
我花了十年时间读懂母亲的坚持。
——我五岁那年,无法维持全家生计的父亲,在一个无星无月阴霾满天的夜晚,抛下母亲和三个孩子人间蒸发了。次日清晨,衣衫褴褛的母亲从破席上爬起来给我们煮稀粥的时候,只看见了夹在门缝里的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
……
我一直坚信,母亲是用血和泪作为乳汁哺育我和弟弟妹妹的。
在她生命中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她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用了半生去坚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