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沧身负异秉,称得上一句“天生神力”,但生理方面终归还是肉体凡胎。挨了冻会咬紧牙关打哆嗦,喝高了会趴在街边大吐特吐的十六岁小姑娘,熬过这种自残式的苛刻锻炼又哪可能毫发无伤。

她是真的想要变强。不是她怠惰懒散,只是他从未关心。

而她却始终都是关心他的。

“师姐。你这是……”

这是——何等愚钝、偏执、没正经,而又何等孤独惨烈的努力啊。

【我已经想通了,剑术真的不适合我,不如就把拳击练到登峰造极吧,起码打群架还能派上点用场。】

那原非玩笑。

她确实再也不曾对他撒谎。虽然彼此对仙道理解迥异,但她说了“一同努力”,便是当真拼了命也要做到。

纵使玄霄心坚如铁,这一刻也确确实实惊异于那份纯粹到叫人悚然的妄执。

“与师姐相比,此等困境着实不值一提……今次确是我急功近利了。”

玄霄沉声自语,同时以近乎温和的动作托起夙沧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翻转过来。

“咻……咻…………枣……还想吃……”

少女嘟哝着梦话任人摆布,显是疲惫已极了。

任由她这么张牙舞爪地趴下去实为不妥,若将她直接搁在潮湿的草地上又是另一种不妥。因此玄霄寻了个中庸之法,以手肘垫在夙沧脑后将她上半身略微支起,身体其他部位则尽可能地同她拉开距离,就这样让她呈现“靠着无形躺椅熟睡”的半悬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