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到处可见赤色短深衣的兵卒,兵卒们浑身臭汗手持长矛或是长戟急急忙忙的就要往自己休憩的营帐里去。

这个是纯男的世界。

到了樊哙的营帐中,樊哙直接让抬上酒樽。樊哙出身草莽,平日喝酒都是尽兴抱着酒樽喝的痛快。但照顾到昭娖的一些习惯还是让按照士的习惯用上羽觞等物。

酒并不是昭娖以前项籍帐中喝到的那种清酒,甚至里面还掺着酿酒后没有过滤干净的酒糟渣滓,有些浑浊。

昭娖不甚意,她也不用别的来服侍。自己提起酒樽向羽觞中倒上酒。乳白浑浊的酒液羽觞里绘制的图案映衬着格外醒目。

“这酒樊哙敬,多谢萧县救命之恩!”樊哙双手举起手中的羽觞朝昭娖一敬。

昭娖也持起羽觞,“此事并不值得列大夫此言。”樊哙因为此前的军功被封为列大夫。

“不管怎么说,没有昭兄弟那一箭,恐怕现早已经成了死一个,怎么可能还坐这里喝酒。”

昭娖浅笑,也不再说些客气话。

“可惜啊!张子已经到韩国去了。”樊哙感叹一声。当初张良向刘邦请辞樊哙也是身边看着的。虽然他自己的确是大老粗一个,但是也能看出刘邦对张良的器重。毕竟也和他们这些被逼上绝路的草莽不同,张良是旧韩贵族,去复兴母国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去阻拦。

“子房现已经是韩司徒。也算是耀其先祖了。”张良的家世,昭娖已经知道。五代相韩,这等的显赫非得要后代的光耀去锦上添花。

昭娖知道韩国靠近咸阳并不好攻夺,也明白项梁对韩的期望根本就不大,甚至根本就没指望张良能把深受秦军控制的原韩地给挣出来。昭娖深夜里,甚至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复仇的快感:他为了韩国干净利索的抛下儿女情长远走三晋,可是这条路恐怕要走的相当辛苦罢?这比末路韩相更不好做的韩司徒也够让他头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