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不要在乎尊严了,”她压低了声音劝道,“用女人的钱并不可耻。不少所谓的绅士都用女人的钱。收下吧,活着要紧。”
她居然认为他有尊严。
埃里克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头脑太昏沉了,就像不昏沉,仍像以前一样冷静理智,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只能沉默着,点点头,收下了那些钱。
“如果你在外面过不下去——”她字斟句酌地说,“唔,我没别的意思,现在外面仍有不少亡命徒,他们劫掠路人、火车、商贩,到处做坏事,你身上又有伤,一时过不下去很正常——可以写信给我,我会帮你。”
“这是我的名片。”她递给他一张小小的、精致的卡片,“不过,收信人千万不要写成伊莉莎白,我很少用那个愚蠢的名字,大家都叫我‘莉齐’,我也只用莉齐·艾德勒这个名字收信。”
他心中还在回味“尊严”两个字,一言不发地收下了那张名片。
面对这场单方面的谈话,莉齐也无话可说了。
她攥紧珠母扇,又看了看四周,觉得就这样打开笼子,让埃里克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会像一头受伤的公羚羊,被那群人毫不留情地射杀。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埃里克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应该还有剩下的原料,只要她能变出那个魔术,引起一阵骚动,埃里克就能趁乱逃走!
讥讽约会对象、偷马戏团的钥匙、放火烧剧院……莉齐觉得自己离“淑女”两个字越来越远了,可能北方女人天生就当不了南方淑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去,低低地、急促地问道:“那个魔术——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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