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惶恐感几乎将她压垮。她想要大声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热病患者,竭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喷出急促的、灼热的、微弱的呼吸。

转眼间,燃烧的剧院又变成了冷寂的圣日耳曼区。

她初来乍到,感到非常孤独。

清醒的时候,她太过要强,从不肯承认自己很孤独,很不安;实际上她孤独得要命,上街骑马,言行野蛮,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惶恐和寂寞。

父亲失踪了,周围人又瞧不起她,世界残酷的一面毫无征兆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茫然瞻望,只觉得前景暗淡,不知道怎么前行。

这时候,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又变成了她。

一双双眼珠子隐蔽在暗处,如狼似虎地盯着她,试图用陈腐的道德与条框禁锢她,取笑她。她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发出尖利的嘲笑声。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黑暗中只剩下一双燃烧似的金眼睛。那双眼睛压抑着晦暗不明的感情,占有着她,保护着她。

闲言碎语消失了,她又成为了无忧无虑的莉齐。

她并不是一直都备受宠爱,假如没有他,或许她最终还是会摆脱束缚,但绝不会那么轻松地就将他人的眼光抛至脑后。

都是因为他。

她一定要赶到那个人的身边,打开他的笼子,就像他也会来到她的身边,帮她解除束缚一般。

喉咙畅通了。她终于发出猫叫般微弱的嗓音:“埃里克……”

她必须叫他的名字。

他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