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之后,谢穆就坐在了那里,他到要看看这个邵勤是不是真的老骨头了,睡得晚一点就不行了。那样的话,他这个知府也是可以不要做了,还是让给体力适合的年轻人吧。

邵勤被谢穆这样的无赖样子给噎住了,简直是有辱斯文,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这人不是他的直属长官,话说回来黑省并没有另派按察使,要是真的事急从权,谢穆是可以跨省行使他的权力的。

邵勤看着谢穆的样子,恐怕今天自己不按照他说的做,那么这一觉也是别想睡了。罢了,罢了,不就是隔离令吗,他发还不行吗!但是签署的时候,一定要谢穆联名才行,万一有了责任,也是谢穆这个教唆者担着。以后不要让他找到机会,外北的好多物资都要从东北的地界上走过,就不相信还没有能够卡住他们的时候。

邵勤心不甘情不愿颁发了行政令,让底下的县城必须马上统计上来疫情,同时一旦发现马上进行隔离。就在邵勤做着这事情的时候,郇旪已经带着皇命到了东北军营,最让当地的守军配合行动。

不查不要紧,一查果然已经出现了问题。大庆的官员真的缺少这样的意识,他们向上数三辈都没有遇到过重大的疫情,所以实施紧急措施的意识十分的薄弱,好还现在疫情还只是集中在了黑省的北边,而南边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这个时候京城已经下发的紧急公文,整个东北三省都进入了高度戒备中,需要的大夫、药品、后勤物资都必须事先准备好。

一来一往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外北的疫情已经彻底的爆发出来。索性薛蟠的隔离措施做得早,没有让整个外北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薛蟠最为关心的是从人痘到牛痘的研制进度。科学这个东西说慢很慢,说快很快。但是快慢之间,绝对不是光有技术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就像是人痘这种技术,其实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中医的以毒攻毒一说,让大夫们有了把生过病的人身上的痘,去种到其他健康的人身上就可以预防的想法。

最为著名的例子是宋真宗的宰相王旦,他的几个子女都死于天花,老来得子之后,害怕以往的惨事在儿子的身上再次发生,于是去峨眉山请来了一名神医,为了他的儿子种痘,七日之后小儿全身发热,十二天后痘已经结痂,免疫成功了。此后,没有再受到天花的病症困扰。

可是这样的一个预防方法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证,而只是在民间悄悄地流传着。薛蟠这次请来的大夫也都是民间的杏林高手,他们其中有过他人种痘的经历,有的成功了有的却是失败了。大夫们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时候细胞之类的学说还都没有出现在大庆。因为人痘没有灭活或者减毒,所以易感人群种了人痘等于是直接接触了天花病毒,有的就熬不过去了。这些道理是与大夫们解释不清的。但是大家都得出了一个认知,那就是人痘不是百分百的安全,甚至是要冒风险的。在之前疫情没有大规模爆发的时候,或者说将近两百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天花疫情的时候,事前会接种的人真的太少了。

大夫们也是奇怪,为什么薛蟠会提出,用得了痘症的牛代替得了病的人上面的天花痘浆为疫苗。薛蟠只是说在以前听闻过有一个村庄,那里的牛得了痘症,凡是不小心接触了这头牛的人,都会在几天后发牛痘脓疱,看上去吓人,但是结果却是无碍的。而后来天花来临的时候,凡是得过牛痘脓疱的人都平安无事。

根据这一点,大夫们是有了研制的方向,也是在死囚的身上实验过了效果,还真的成功了。但是就算是因为这一点,也不能证明牛痘就有用。这等于是把牛身体上的毒症带到了人的身上,要是种了牛痘以后,人会不会长出牛角变成牛啊?

“薛大人,都说人是万物之灵,这种了牛痘,以后会不会说话也变成了牛叫声,头上也长出了牛角来啊?”

薛蟠听着这位大婶的说法,也是真心佩服她的想象力,怎么会有人想的这么离谱。却是想不到在死亡的面前,真的有人更加害怕变成妖怪,大家开始歪了一开始的探讨范围。现在变成了是作为一个人死去,还是变成一个牛妖活着,两者选一的命体。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夏桂也是听到了满县城的风言风语,这群人真的太有想象力了。变妖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还有更加稀奇的事情就是这群大夫更加关心的是在手臂的哪里种痘才符合着经脉的理论。

“今日他们已经定下了要在手臂的消烁与清冷渊的两个穴位上下交连之处种痘了,那里是手少阳三焦经必经之地。在那个位置种痘深藏于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形成一个大轮回,自然地排出体外了。”薛蟠想着这番中医理论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学医出生的,解释不了为什么牛痘与人痘一病同源,也说不明白疫苗免疫的人体机能,这都是后人要探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