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在这一点上比薛蟠看得透,凡事还是要符合了国人的五行药理才行,在手臂的这个位置种痘,也确实能用以前的这套理论。“人身上的关要之府当属三焦,中医里面说三焦之于人体,便如同天地之中的三元,五脏六腑皆在它的管辖范围之内。三焦通,则内外左右上下皆通。他们费心找这样一处位置也是必要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好不容易因为薛蟠的先知,大家走了捷径把牛痘研制出来了,为了种个痘又是想着会不会变牛,又是想着哪里种下去最合适,不是在平白浪费时间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要是有心思去想,我也管不到,只是得了病的人种了没有用,这东西是不是药剂,而是为了预防。朝廷没有下命令,眼下想要马上等来朝廷的命令,强制人人都要接种也是不可能的。但眼看着东北边上随时可能扩大的疫情,总要有一个人做第一个接种的人吧。”
不要说薛蟠不顾人权,这东西在大庆还真的是薄弱的很,牛痘研制出来之后,已经用死囚做过了实验,效果很明显,在接种之后没有太多的不良反应,而且再接触天花病源也没有被感染,它的有效性基本是能够保障了。
可是死囚与百姓是不一样的。好好的还没有生病的人,都会抱有一丝侥幸,关键是没有带头的那个人,谁敢伸出自己的手臂呢?性命只有一条!
看着在犹豫不觉的人们,薛蟠只能迈出了一步,他也一直在这个疫情的中心点待着,到了现在没有感染,是运气也是身体好。既然没有那个愿意尝试的人,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薛大人,您要三思而后行啊!”不只是大夫们,还有着百姓们也是劝说着薛蟠。这些日子来薛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看在了心里。这是一个与民同患难的好官,可以说为外北与东北的疫情可以得到控制,就是因为他的当断就断与敢于负责的坚定态度。
这样的好官大家都舍不得他去冒这个险,要是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啊?!
薛蟠听到了医馆外的劝说声,这个时候却是更加不能退了,就是要让他们都明白这个东西是安全的。他这么做了,外北的百姓才能够接受。外北的成功才能调动东北也这么做,进而影响到京城。才能从根源上将他心中担心的燕北之乱彻底的解决了。“动手吧,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的。老李,这东西你已经在犯人身上试过五六次了,怎么手还抖啊!”
李大夫看着一脸坦然的薛蟠,外面围观的百姓都绕成圈了,他能不紧张吗?死囚是死囚,薛大人可是三品大员,这一针扎下去他的半条老命也是去了。就看到老李还是屏住了一口气,一针下去后也是木已成舟,种好了。然后李大夫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要发呆了,给本官也来一针吧。”夏桂撩起了袖子,坐到了一边,如果一个薛蟠不够的话,加他一个可以了吧。
“这这这,夏大人,草民……”李大夫在夏桂的不耐烦的眼神中连话也说不全了,这找死的还是排着队的。可是被夏桂半是威胁的眼神看着,李大夫想要向薛蟠求情,却是被薛蟠用着鼓励的神情表示着他应该快点动手。李大夫被弄得没了方向,秉着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一双的心态,提着颤抖的小心脏给夏桂也来了这一针。
谁想到这才结束,就看到一个一脸诡笑的人拨开了围观的百姓冲了进来。郇旪当然是来阻止薛蟠与夏桂的,他并不像两人那样几乎是十全的把握,肯定牛痘这东西不会丧命。可是为时已晚,郇旪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胆大包天,不是像他这样敢把江南的一大帮子关到监狱里,拷打一顿的。还有像是薛蟠与夏桂这样,把生死置之度外的。
郇旪看着两人外露的胳膊,心中打了一个突,不就是种痘嘛!这东西要是成了,可是造福大庆的,果然是他看上的人就是有气魄。自己也不能示弱不是吗。
“小桂子,你怎么能同蟠子一起胡闹呢?!”郇旪又不敢拿薛蟠出气,你要找死不要拉着我们家夏桂,这个想法他是不会有的。如果玩的就是心跳,那郇旪关心的重点,在于明明同生共死的应该是自己与夏桂才对。于是他不顾及周围人的眼色,伸出了胳膊,“这个白胡子,你也给我来一针,要和小桂子的位置一模一样,不能偏了知道吗?!”
李大夫看着眼前这位像是来胡搅蛮缠的爷,心里面真的给跪了,以为是买大白菜是吧,还要一样的位置,你怎么不说要发痘的位置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