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鬼,手指一定会冰冷,靠非条件反射就会把手抽回。抱着这样的想法,庄申的三根手指搭在井边人的手指上。
岂知,尚未等她感觉到这指尖相触的温度是冷是暖,饥渴、疲倦、灼热先一步将她席卷。
庄申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冒了烟,偏生还要不停地跑,不停地逃,前路渺茫,后有追兵,腹中作响,双腿发软。
她已有许久未曾饱食。
正午的烈日当头照,她想停下来休息片刻,想喝水想饱餐一顿,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旦停下就会……
就会如何?
庄申疑惑地问自己。怎么忽然衣衫褴褛,似个乞丐?怎么突然一身腌臜,似多日不曾清洗?怎么脚底板疼得要死像是在逃命?
逃命?逃命!庄申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在逃命。头顶骄阳,脚踩沙砾,双足肿胀,脚底流血。
还来不及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人一把抓住后颈的衣领,随着马蹄声,拖行数十米,在她以为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屁股一痛又被人丢在一堆人群里。
那一群人光着脑袋,个个脏不拉几,破破烂烂,庄申的样子与他们没有不同。
劲风伴随马鞭抽打在他们身上,火辣辣的,庄申这才看清楚袭击他们的人是谁。
长刀、铠甲、高马,凶神恶煞,口呼:“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