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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与她抵肩而坐,默默握住她手。

她垂眸瞧着指间的雪白纱布,忽然意识到——江依是故意划伤自己。

看来她心里跟郁溪有同样猜想,故意引来家庭医生,又趁治伤时留下联系方式,事后私下联系,看能否获知真相。

周医生谨慎,这不是她自己家,而是她女儿家。

告诉郁溪:“我做温家的家庭医生三十多年,曾见过你妈妈。”

“她有比较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一直在吃药。”

“最后一次见,是当时还在世的温太太带着她,私下找我商量,说她腹中孩子不能要,她拼命反对,温太太却说,未婚先孕有损于温家名声,生下来也是野种,等她和自己儿子结婚,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其实哪里是这样呢?”周医生无奈道:“无非是看不起你妈妈从小村里出来,一穷二白,不想让她进温家门,没了孩子这个累赘,逼他们分手不是很轻松?”

“你妈妈想保下你,所以,她逃跑了。”

“温家倒的确找了她很久,只不过想确认解决孩子这个累赘,你妈妈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郁溪心想,的确,祝镇边上那个小村,二十多年前交通和信息更为闭塞,她妈逃回那里,反而安全。

从小区出来,郁溪望着垂落夜色的天幕,不像祝镇外的溪边可以瞧见星星,一片浓黑染在郁溪脸上化为迷茫。

似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她不爱我,不想要我。”

她小时候性子也倔,一次次被她妈冷待,却又一次次贴上去,她永远记得被她妈嫌恶推开,额头撞在柜角、温热鲜血沾染眼睫的触感。

也记得她妈在她面前走入一条河,任凭她怎么哭喊,也不回头。

下雨涨水的河流湍急,等她跟着其他大人往河边跑,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救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