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贴着她胳膊,传递体温:“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两人打车回家,江依小心翼翼,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小物,套着防尘袋保护得很妥当。
告诉郁溪:“釉迩是我最喜欢的画家,大概在叶家那段时间,我内心压抑,她画里的狂躁和愤怒反而像能带着人突破一切。”
“大多数画都是行舟拍来的,我离开时没带走,唯有一幅,是我在国外拍卖会遇见,因尺寸小、又不是釉迩惯常的风格,所以竞拍的人不多,被我顺利拍了下来。”
世事讽刺,釉迩去世多年,人们像突然惊醒一般发现她画里的好处,每一幅遗作都能拍出天价,谁想到她生前在闭塞小村清贫一生。
“这幅画不是釉迩惯常风格,我却很喜欢。”江依轻声问:“你准备好要看了么?”
拉链嘶啦。
郁溪空咽了下喉咙。
她很期待看到些什么,又害怕看到些什么。
一幅小小风景画露了出来。
釉迩画作以抽象风格为主,这幅在她的作品里已算写实,至少郁溪一个从来不肯研究画的人,也能瞧出那是一湾清溪,在月光下潺潺流淌。
江依把画交到她手里:“我是无意间发现了背后的秘密。”
“你翻过来看。”
固定油画边缘的木框,淡淡铅笔痕,写着一串英文,随年月而模糊。
郁溪指尖轻颤着靠拢,却又顿住。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她妈的字迹,不是浑沌混乱的色块,而如记忆中穿白裙的背影般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