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看了发火的宋则一眼,晓得现在不是相劝的时机。其实宋十一这事情办的吧,有些孩子气,很是胡闹,但不至于关进柴房。她琢磨着,估计是昨天这两人商量得太过忘形,方才彼此袒护得太过情真,把她家娘子的眼睛看酸了。待她家娘子气消之后,自然就会把宋十一放出来,最迟不过今晚。
谁晓得宋玠气性那么大,哗啦一下站起来,摘去绑在膝盖上的垫子,冷声道:“要我认错,你得把我关天牢才行。”头也不回地走了。
贞娘看傻了眼,同宋则说一句,“她昏头了。娘子勿怪。”忙追将上去。
宋则的心思本如贞娘所想那般,一来,怪宋玠托大莽撞,于乾不是笨人,要是给他发现是她与于严做的,定然饶不了她。二来,好巧不巧,给她听到宋玠说的那句“人的一生那么漫长,你怎么就能确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说这话时,她的表情真挚,一点没有玩笑或是调侃的意思。
宋则不禁要想,谎话精的话是甚么意思。若是她无法确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怎会深情到去求菩萨考验,让她们最后能一生在一起。
昨夜,她看着这人熟睡的脸孔,天真纯洁如孩童,可性子顽劣如狡童。
谎话精终究还是谎话精,她在骗她,从头至尾都在骗她。
柴房再冷,那及她心冷的万分之一。
饶是如此,今日的事情仍给她一丝希望,既然这人会为她做些荒唐无聊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真相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惩罚于严和她,本就是做给有心人看的,日后于乾知道真相,她也有托词好叫他无法发作。
可这人一点都不了解她。
某些方面,贞娘大概算得上是最了解宋则的人,尽管这种了解,贞娘一点都不想要。若是她不了解,便不用给宋十一准备炭盆热水,苦口婆心劝她说:“娘子什么都知道,只是要做给郎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