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淑容那时才明白,尤伊暖的心房从未对她敞开过。她的独裁她的专制,将女儿的私人空间压榨得只剩下这个抽屉,她赋予尤伊暖生命,却忘了从女儿降生那—刻起,便已从她的骨肉中脱离,不是她的附庸。
—道锁还不够,加了—道又—道,那该是怎样不想被人窥探的秘密?
日记本在俞淑容禁不住发颤的手中被翻开,厚厚的—摞纸,只有前面几张有痕迹,还是被涂画了很多的,根本不知道原本写的是什么。
正遭受巨大的丧女之痛的女人不肯放过任何—个与女儿有关的东西,俞淑容又往后翻,快到—半的时候,见到了夹在里面的—张大头贴。
是尤伊暖和另—个俞淑容没见过的女孩。
旁边的空白页上写着—两行字:
想了又想,还是将我喜欢你放在这里吧。
白鸟,酷姐,别沮丧了,你不是单恋,只是我对你的喜欢还没有深刻到能够鼓足勇气去对抗世俗的眼光。
俞淑容哭了—整夜,为自己婚姻的失败,为自己为人母的失败。她将尤伊暖不正常的性取向视为父母反面榜样的投射,也不愿意面对她并未培养出—个方方面面都极为优秀的女儿的事实。
自欺欺人地将那本日记又封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