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来晃去,脑后是突起的门框,江晚姿怕她不小心磕着,向她伸长了胳膊,要为她摊开柔软的掌心甘当枕头,在半空中被人握住突出的腕骨,握得紧紧的,一个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
江晚姿:“靠近也不行?”
她笑着望进那人眼底,像八月十五夜不缺席也不清减的月亮,想要什么便给什么的温柔,咬定了对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果不其然,数秒便两腿发软,倚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尤映西这样蹲坐着,更像个孩子了,只不知倒退回去的是十四岁,还是四岁。
“不行。”
“为什么?”
二人在玄关处对峙,其实更像一场大对小的欺凌,从身高,从年龄,本来就差个六岁,现在好像差得更多了。
这人蹲哪儿不好,偏偏蹲墙角,江晚姿无声地叹气,只好也蹲下来。以这样的姿势,更容易给对方安全感,也方便对方如果扑上来,不是脸挨着腿,而是脸贴着脸,这样她才好第一时间亲她,给她亲密无间的回馈。
尤映西脸颊泛着酡红,眼皮也有些微的醉酒上脸的颜色,她似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不去怪这场雨,不去怪孕育雨的云,开了腔,可怜巴巴的口吻却在怪自己没出息:“因为我知道,你只要靠近我一点点,我就不生气了。”
“可我不想这样,我还是生气的,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唔……就去见她啊。”
眼角滑落一滴泪,胃里也像涨潮了海浪频繁冲击船只一样。尤映西浑身都不舒服,由内而外的脆弱像一把小刀,划开了她故作坚强的皮囊,眉头紧紧蹙起,上唇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