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要负隅顽抗,将江晚姿伸过来要为她擦眼泪的手轻轻打开,红着眼眶盯着无计可施的对方:“我真的生气了。”
江晚姿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歪东倒西蹲也蹲不稳随时要跌倒似的尤映西,想起记忆深处傍晚时分的花房,对方的十八岁。
她不禁轻笑,又涌出一些心疼,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如果不是醉了,她的小女朋友根本不可能对她说“我真的生气了”。
傻瓜,那么多人给你委屈受,我不会啊,对我生气也可以的。
江晚姿一边这么想,一边默声说了无数遍对不起,明明我是最不该让你流眼泪的人。
尤映西本来就长了一张倔脸,脸皮薄薄,脸颊因为缺少肉感而线条清晰。
不是有你无我向死而生的倔,也不是冷眼旁观满脸嘲弄的倔,她身上若有棱角也是对自己,圆融的部分却没有那么容易与外部苟合,是退到悬崖生死一线也要固守本真的倔强。
与郑令原当年玉石俱焚的偏执完全不同,尤映西不知道怎么伤害别人,倒是习惯了内化所有的负面情绪,深谙如何折磨自己。就好像现在,她除了一遍遍地说我生气了,也说不出别的,犹如词库退化到幼儿园的孩子,却把哄人的难题抛给经验老道的对方。
但因为对象是她,以往行之有效的方法全都失灵。